她坐起身,粉色大衫披在身上,窗外月华倾斜,晕染上衣衫,使她浑身散发出如梦似幻般的皎洁光晕,如同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
流风眼眸微动,泛滥的魔性如冰雪遇骄阳,顷刻间消融殆尽,他低垂眼睫,眼底泄出点点温柔:“怎么还没睡?”
其实白皎一直没睡,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没想到对方很晚才出现,久到她忍不住躺在床上,即将被困意俘虏时,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她扯了扯衣袖,仰头看他。
黑白分明的眼眸,忽地浮起一层雾色。
白皎眨了眨眼,顷刻间,眼眶痛红,一颗颗莹润滚烫的泪珠从眼角簌簌滚落,划过她的桃腮、唇角,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流风呼吸一滞,怔怔站在原地。
在他不知所措时,白皎若乳燕投林,一头栽进他怀里。
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响起,她一遍遍唤他师父,喃喃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怕。”
流风拧紧眉头,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手用力揉捏成一团,沉默一瞬,在她背后轻抚。
“发生了什么?”他问。
白皎仰着头,鼻尖微红:“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此话一出,让他瞬间心神动荡。
他擦了擦少女眼角的泪水,安抚地告诉她:“慢慢说,师父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声音嘶哑低沉,蕴含一股浓郁的阴鸷。
白皎低垂下头,可怜兮兮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细嫩的肌肤擦过男人粗粝的掌心,也许不止,还有饱满艳润的唇瓣,轻微如同一缕风,炙热似滚烫的熔岩。
隔着肌肤,一路烧灼进心头。
白皎仿佛全然没发觉,解释道:“师父,我好惨啊。”
“那天我出去,是为了给师父准备生辰礼物,结果回来的途中,我遇到了师父。”
她说着仰头看他,对方果然错愕。
()白皎恨恨道:“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那个人不是师父,他是假的!”
她狡黠一笑,眼里盏着残留的水光:“有人冒名顶替师父,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觉察不对,我就准备逃走,之后,恰巧遇到东渊帝君,我就被他救走了。”
“师父,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
她一笔带过自己的遭遇,又朝他笑了笑,忽然疑惑起来:“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紫黎宫啊?”
流风下意识收紧双臂,遮住眼底闪烁的暗芒,转而,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表现得再平静,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流风静静注视她,久到白皎都开始心虚,他却忽然抬起手腕,淡粉色的静水髓珠戴在上面,衬着冷白的肌肤。
月光皎洁,可以映照出每一颗珠子上清晰剔透的纹理。
流风:“你说的生辰礼是不是这个?”
白皎惊讶地睁大双眼,小鸡啄米似狠狠点头。
她松了口气:“没丢就好。”
流风眼眸暗沉,这是他在废墟里发现的唯一物品。
他忽然问她:“你受了什么伤?”
白皎刚松了口气,忽然听见他的话,又是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神色肉眼可见的僵硬,眼神虚浮,躲躲闪闪不敢看他:“我早就有防备,伤的并不重。”
“师父——”
声音戛然而止。
流风捧住她的脸,他的掌心温热,把她细嫩脸颊都染上一片绯红,他强迫白皎看自己:“没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