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地这两天来了一批新的佛修,总共有八人,全部都是筑基期修为。
圆苍派他们过来,主要是想让这些年轻弟子见识一下邪魔之气,提高他们的危机意识——佛门与邪魔的斗争还在继续,身为佛门弟子绝不可懈怠不前。
他们的年纪都不大,性情虽然比同龄人沉稳,但还是喜好热闹。自从他们到来后,这清冷的佛殿就添了几分热闹。
了悟的生活节奏倒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在这里待了近七年,早已习惯了这般按部就班的生活。
这天清晨醒来,了悟整理桌案上的佛经时,有一张薄薄的纸片从佛经夹层里掉落下来。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插在里面的,弯下腰捡起来,随意瞥了眼,认出上面那不是他的却也熟悉的字迹后,平和的脸上多了几分淡淡的笑容。
正好今日佛经已经诵读完毕,了悟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开到最大,让外面的阳光尽力透进来,这样室内能够尽可能亮一些。
风趁势吹进来,惹得窗台上那盆君子兰的叶片胡乱随风摇晃。
了悟摸了摸这盆生长得越来越好的君子兰,才绕去墙角,往香炉里投了一小块雪松香料。
待到雪松的清香在室内弥漫开来,了悟转身走回桌案前,慢慢研墨,提起毛笔模仿衡玉的字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在这封印地的漫长而重复的日子里,除了礼佛外,总得找些事情自娱自乐。
睫毛微微下垂,在眼睛下方形成浅淡的阴影。他眸中有温和的水光,风拂过他身边时,都温柔得不忍惊扰。
练了足足半个时辰,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重。
了悟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窗边,一手扶在窗台上往外眺望,静静看着那几个年轻师弟在院子里打闹。
院中树影乱晃,竹子长得有些病怏怏的,看上去就很不健康,颜色也偏青黑,非常容易惹得人不适。
等院子再次安静下来后,了悟推开厢房门,从门边寻出大扫帚,慢慢走去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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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缘很忙。
他和几个师弟抵达合欢宗,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陷入了忙碌之中,每天早出晚归帮着合欢宗净化掉潜伏在各个角落的邪魔之气。
不过净化邪魔之气这种事是他做习惯的,所以也不觉得累。
唯一让他不适应的是——合欢宗的师妹们热情得如狼似虎。
他虽然修习欢喜佛,但也只是享受贪噌痴念,面对那些明示到了极致的热情,了缘还真有些吃不消。
到最后,了缘只要远远一瞧见合欢宗的女修,就凭着自己结丹初期的修为开始绕道走。
这番趣闻在合欢宗里传开后,一堆结丹期的师姐全部跑去堵了缘,就连几个性子恶劣的元婴期女长老都跑去凑了热闹。
了缘被她们的热情吓得直接惊呆,连夜跑去找合欢宗掌门求助。
最后合欢宗掌门哭笑不得露面,提醒众人适可而止,这个现象才稍稍缓和下来。
等了缘好不容易闲下来时,合欢宗已经飘起鹅毛大雪。
披着身灰色斗篷,了缘撑着伞慢慢走在雪里。
雪地里留下一长串的脚印,然后又被新落下的雪完全覆盖住。
一路来到宁榆峰,了缘停在衡玉院门前,轻叩几下门,木门便自动打开。
他走进温暖的屋子里,收起手中的油纸伞,脱掉斗篷时顺势抖落上面的雪花,含笑问抱着个汤婆子坐在椅子上的衡玉:“特意传讯让我过来一趟,是有什么要事吗?”
“想和你讨论下测魔阵法。”衡玉的伤势已经彻底恢复,她懒洋洋倚着墙壁,朝了缘笑道。
在秘境里钻研了几十年,回到合欢宗后又研究了将近一年时间,她对测魔阵法的研究已经取得实质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