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狡猾蔫坏的狐狸变成了双颊发腮的笨笨水豚,让人像往他的脑袋上叠三个橘子。
“怎么还越笑越开心了?”角名不解地将眉梢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因为这样看角名是个很。。。奇妙的角度。”我嘿嘿笑着,中途的停顿应该不是很可疑,奇妙可真是一个万能的词汇。
此时我的身体只靠脚跟,屁股下的椅子和拉住课桌的手来提供支撑,椅子也被我往后压着,翘起前面的两条腿,脖颈则是靠在椅背上,脑袋向后仰起,下颌被绷成了一根紧紧的线,头发也没有扎起来,而是任凭重力作用把它往下拽。
角名则是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抄在校服的口袋里,微微垂着头看我,他脸部的线条在角度因素下变形,原本就狭长的眼眸从此处看去更是变成了两条线,站直身体时颇有支撑力的深色头发也变得软化了几分。
“这样做小心摔倒啊。”角名看向我的脚边,一只手撑在椅背上,似乎是在防备他口中说的事情。
我对自己三点支撑很有自信心,是即便我再往后仰一点,都不会摔倒的程度,于是我就像得到胡萝卜鼻子的小雪人一样骄傲地开口,“除非是地震来了,不然我是不会摔倒的。”
为了印证我的话,我还故意往后压了几分,角名的眉头随着我的动作而皱起来。
啊。。。说来也很奇怪,自从我们将话说开之后,也不知道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怎样,我总是很想看看角名生气的样子,我承认这是一种很无理且任性的想法,但在情绪占据主导的本人身上,逻辑失去了更多的效用。
于是我继续开口,语气里也带上了更多的调侃,“角名同学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体贴了?难道是因为被信介潜移默化的影响,也代入到‘老爸老妈’的角色之中啦?”
“你这家伙才是最应该成熟起来的啊。”
角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撑住椅背的那只手陡然一撤,在瞬息之间,我的身体失重,自我保护机制的启动让整个大脑都僵硬住了,但我并没有摔倒。
因为角名的手又在千钧一发之际撑住了呈现出下坠之势的椅子,于是我和椅子一起悬停在半空之中,只靠着他的那只手在支撑。
角名忽地愉快的笑了。
他把我的椅子扶正,一只手按在我的头顶。
“比赛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在田径场旁边。”
角名说完之后,转头就撤出了教室,只剩下一只手在推拉门后晃了晃。
徒留还怔在原地的我,刚才险些摔倒时分泌出的冷汗还黏在衬衫上,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
*
等我踩着点来到引体向上的比赛场地,我才发现这里挤了不少人,这应该不是一项会被很多人围观的项目吧,其中大多数还都是女性。
原来角名的人气也这么惊人的吗?我不禁感到惊诧,但我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其中很多部分的视线都落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和角名差不多高,甚至还要高出几公分,也有可能是那头竖起来的头发起了一定的加成作用。
那个人是谁啊?
糟糕,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声给说出来了,应该没有人听到吧。
但事与愿违,有个看起来很酷的女孩搭了腔,“三井君你都没听过的吗?”
她直直地看向我,眼窝上还涂着靛色的闪亮眼影,嘴唇上也是亮晶晶的粉色唇釉,耳朵上似乎还有好几个穿孔,真是十足的涩谷风,身材也和脸蛋一样漂亮得让人感叹。
我很少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开口之前心里总有些紧张,“有点耳熟。”
这倒不是敷衍,我的确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到了需要想起来的时候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三井君可是篮球部的主力,虽然风头比不上排球部,但那个人是很厉害的存在。”她摆出一副安利的派头。
经由她这么一说,我算是想起来三井是何方人士了。
作为一所综合性的高中,稻荷崎的男子部实在是太过出彩,掩盖住了其他不少运动社团的光芒,尤其是在怪物般的一年级加入后,更是变得势不可挡,篮球社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同样入围全国赛,同样拿到过不错的成绩,但很多人都只知道一个排球部。
所以这两个社团也在暗中较劲,这次体育祭更是给了这群运动系绝佳的争夺途径,毕竟面对外校的时候还是得保持统一战线,但内部的比赛就能够名正言顺地争个高下了。
而涩谷女孩说到的三井君就是篮球部的主力,我对篮球不是很了解,但从颁奖时他上台的次数来看,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弱。
想到这些后,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涩谷女孩见状笑起来,看向赛场上的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