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自是聪慧过人,尔等贱民自是难以企及。”江誉说了一句车轱辘话。
若是他肯定,那便是出卖了晏琤琤。若是他否定,那便是欺君罔上。无论他如何说,皆是授之以柄。
李珏笑了笑,他对晏琤琤的事情依旧了如指掌。放下了抹笔,望着屋外黑黢的天色。
淡淡道:“你先退下吧。明日的巡查还有劳你了。”
末了又道:“孤记得你的住处也在西边?孤与你一同走去,孤想去劝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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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琤琤久违地哭过一阵,晚饭也未吃径直进屋歇下了。而那本自制的《换脸记》被她丢在屏风外的桌子上,保管踏进屋子里的人一眼便能再次瞧见。
此举含义不明而喻。
李执尴尬地站在屏风外,瞧着屏风内人影绰绰,除了道歉再其他的话都难以启齿。
莜曲也被一同冷落,屏风内只有霜竹一人忙活着,也颇为“同仇敌忾”,小声念叨着李执的不对。
屋内的沉默伴随着尴尬气氛蔓延,仿佛一切事物都被凝固的时间所裹挟。
莜曲一脸同情道:“主子,今夜您怕不是得睡外堂的长椅上了。”
“王妃这是摆明了不让您进内堂睡床上。”
睡床上?…
李执在心中长叹口气。
在朝都时,他与她分两间隐晦连通的两间屋子。
自巡查以来,在船上,他睡内阁。
而陆少安半路上船占了内阁后,晏琤琤想了办法弄出了子母床。
所谓的子母床,便是在原有的床边嵌宽长椅罢了。
一直到现在。
所以他并未睡在“床”上过。
“奴帮您把被子铺好吧?”莜曲见李执似怏怏不乐,小心翼翼问道。
漫长的沉默后,终于得到了李执的肯首,莜曲忙不迭地行动起来。
抱着棉被往外堂走去,路过门扇时,却见李珏似往这边走来。为了主子的面子,莜曲又抱着棉被跑回去。
又想借机让两位主子和好,莜曲忙道:“王爷,王妃,太子殿下来了,可莫要让旁人瞧出不和睦。”
此话其实胆子很大,毕竟一个下人怎能“规训”起两位主子,但李执却求之不得。
虽然今日午后的争吵,他做到了只让李珏知晓他想让他知晓的部分,但是眼下为了和好,顾不得其他了,只能再次撒谎。
“琤琤,别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哄道,“这么晚了,太子来了,莫不是下午我俩吵架时不慎漏了什么出去?”
“我与你倒是无妨,自可以身份转圜,可江誉一介白身,怕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