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宇有些看疑了,为了谷崴此刻难得一见的女性化。
「又不是我要提的。」回过神来,张震宇佯装无辜,不敢说那画面已深深刻划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想忘也忘不掉了。
「我不是提那个,我指的是今天「这件事」之前,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她强调。
她?谷崴?
没错,就是「她」
谷崴是女人,一开始就是,只是一直没人发现而已。而且不是她故意误导的结果,是一开始旁人就这么看待她,她在懒得多做解释的情况下,才一直让人误以为「她」是「他」。不过现今,就算长得再怎么不像女人,谷崴也没法儿像先前一样坦然的用男人的身份说话了。
还能怎么说呢?她胸前那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是女性象徵的重点部位都已经被看见了……面对张震宇,她就是没法子跟没事人一样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一贯的张震宇作风,不予以正面回答。
「我还能怎么想?难怪这几天你一直就不对劲。」谷崴以为他早已经知道,而最近那些同性恋玩笑的话就是故意捉弄她的。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略过她的问题,张震宇问。
事情其实不像谷崴想的那样,他可是直到昨夜才知道「他」是「她」;就因为之前的不知情,天知道他挣扎了多久。
「这你要我怎么说?」对于他的质问,谷崴也有她的委屈。
他以为她很愿意吗?她也不想自己长成这样的。说好听一点是正逢流行的亦男亦女中性脸,但事实上那就是一副不男不女的脸。她也希望自己的脸能女性化一些,别生成现在这模样,可长相是天生的,这要她怎么办嘛!
「怎么说?就说你是女的不就好了。」张震宇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而且还一瞒就瞒了两年多。
「喂,是谁在我一进门应徵的时候就叫我小弟的?」谷崴喊冤。
她可没忘了那一天的事。还记得当天她进门说要应徵酒保,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用看轻人的嘲弄语气要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弟」回去徵得父母的同意再来。
当时她急着找工作,而且也懒得再为这张英气十足的脸多做解释,所以她只先说明自己不是离家少年并央求他们给她一个尝试的机会,而琤清性别的事就这么搁下了。
「可是后来你可以说呀:」一开始他们真的将她看成了离家出走的少年,可大家认识了那么久,张震宇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她不说。
「后来你要我怎么开口?」谷崴没好气。
在那一次的应徵中,如她所愿的,他们给了她机会,而她也把握住这个机会了,她调的酒让三个应徵的人当场一致作出录取她的决定。在那时候,她也曾想解释她是个「小妹」而非「小弟」,可是在她开口前,却赫然由张撼天的口中听及他对女人的观点,且得知他不打算雇用女性工作人员。
为了保住刚找到的工作,也因为他们对她称兄道弟的态度让她对表明自己的性别感到难以启齿,再加上她以为这种事应该没过多久也就会被发现,所以对于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她也就暂时不说了。
「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问题又绕到了原点,张震宇真的是不明白。「即使一开始你担心阿撼讨厌女人的个性,但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把你当一家人看待,就算知道你是女的,阿撼也不会无理取闹的要辞掉你。」
「就是因为你们把我当一家人看,还把我当弟弟一样的照顾,所以我才不好开口。而且我本来以为过一阵子后你们就会发现我是女人的事实,谁知道事情会以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你们三个人……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谷崴烦闷的一言以蔽之。
不知道该说他们迟钝还是她真的那么不像女人,他们竟在她工作没多久后就将一整间店交到她手上让她管理,还把她当成自家兄弟看。对她这个过了几年孤儿生活的人来说,那种无条件的接纳让她觉得感动,而那份情谊是让人感到陌生的,毕竟她从没有过这种男人与男人间的纯男性友谊……说真的,那感觉真的不坏。
为了这份家人般的感情与朋友的情谊,再加上事后她想了想,反正说与不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所以到后来她乾脆就什么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