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枝坐在浴室的小小台阶上,原本是让洗漱的人放换衣篮和洗漱用品的,现在这些东西散落了一地。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一点儿声音发出来。
在听见外面的交谈声时,她吓得魂飞魄散,原本就泛着红的眼圈这会儿变成了红彤彤的一圈,不知道是水蒸气还是眼泪迷糊了她的双眼——
好在花洒的水声遮住了一切。
“这么早就有人在这洗澡了?”
“可能真的是来洗澡的。”
“啊哈哈哈哈!”
外面讨论怎么薅隔壁健身房羊毛、还要多管闲事会员怎么这么早来健身的两个人,大概是交谈了一辈子这么久,终于走了。
原本紧绷着的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抬手泄愤似的拉扯了下男人的头发。
后者被拽的疼了,这才不急不慢地抬起头,那张平日里冷感的脸此时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像是站在bigair的起跳台旁,背着手,问下面犹豫的人,那你是上还是不上?
他舌尖飞快压了压唇瓣上的水泽。
“嗯?”
男人的嗓音低沉,从喉咙伸出发出一声疑问。
被他固定在墙上的小姑娘呜咽着将快烧起来的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他笑了笑,不急不慢地将她挂在脚踝上那一团小小布料取下来,顺手放在自己的换洗衣物那边。
然后伸手关了莲蓬头的水。
最后,他手一端,轻松把她从台子上抱下来,放地上。
男人前所未有耐心地弯腰,替她整理了下裙摆,修长的指尖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弹掉上面的水珠。
卫枝想到在雪场时,两人为滑雪裤到底要不要盖住滑雪鞋争得鸡飞狗跳,最后男人忍无可忍地亲自弯腰将她放雪鞋里的裤脚拉下来,盖住雪鞋——
就像现在这样。
她动了动脚。
男人扣着她的手腕,凑过来要亲她。
她“唔”了声转头躲开,他停顿了下,完全不生气,就是好笑地望着她,掐了把她的脸:“躲什么,你自己的东西。”
卫枝瞪了他一眼,前所未有有勇气地把他推开,自己走了出去。
这次男人没再拦着她,就靠在门边看着她走出去,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擦脸上的水蒸气弄的水雾,还有身上、背上的水珠。
擦着擦着,她突然转头望着他。
单崇没动。
就见小姑娘把纸巾一扔,沉默了下,说:“我饿了,你能快点不?”
…………………………就是那种强行时间倒流回二十分钟前,她拎着毛巾站在浴室门外,她没进去过,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
单崇嗤笑。
她脸迅速升温蹿红,跺了跺脚:“我出去了!”
想了想,想起来什么似的冲他伸手:“内、内——那什么!还我!”
“不给。”男人懒洋洋扫了她一眼,“留着做个纪念好了。”
在她一脸荒谬地逐渐瞪圆眼中,他毫不犹豫地关上浴室门,花洒重新被打开,这次他真的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