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斋再次懵了,她“啊”了声,下意识回道:“可以的。”
此次她没有动身离开,而是大胆且放肆地盯着裴政屿。
“殿下您…有见过我吗?”
“没有。怎么了?”裴政屿抬头,夹菜的手不停,瞧着情绪没有起伏。
“没怎么,还是草民记错了。我就是见殿下眼熟,可能是从前在某个街巷碰见过吧。”
“或许吧。”
从长碧庭出来,卫青斋觉得手心的汗足够浸湿带走的棉布。
那些确实是她故意为之,她想远离裴政屿这个未知的麻烦,也想知道裴政屿有无隐瞒什么。
竹影摇曳,卫青斋立于石墙旁,复杂地回望亮堂的屋中。狂风呼啸,吹动摇摇欲坠的满树树叶,沙沙声中忽然传来一句自嘲。
卫青斋的一生,她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谁,可裴政屿不同。
卫青斋曾经应该仰慕过他,可喜欢与恐惧交织,如毒液般腐烂侵蚀,早就将先前纯粹的感情磨损得面目全非,或许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爱吧。
芳香漫过山头,信鸽飞跃蔚蓝无边的高空,扑扇着翅膀从窗前一闪而过。
卫青斋放下木梳,推开门走出去,蹲下将信鸽脚上的信条解下,然后把信鸽收进笼中。
“还挺肥,没亏我买下你,改天炖了也不错。”
听见女子轻描淡写的话,大肥鸽突然激动,止不住振动翅膀,着急地四处乱窜。
卫青斋被它笨拙的模样逗笑,拍了拍笼子就起身走回屋里。
她坐到书案前将信条展开,上面写着:已接常州赵大娘之女惨死案,落款莲。
卫青斋点燃油灯把信条烧了个干净,转眼间只留下一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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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青斋一大早就在灶房里忙活,因为昨夜婢女传话说复定王要同她食早,还特地交代是她做的早饭。
说是送她来研究菜品,卫青斋怎么感觉她是给人家当厨子来了。
卫青斋算过。
裴政屿向来约束自己,公鸡打鸣时他必定已经洗漱好,所以她掐着时辰把早饭准备完毕,仆从端上桌时裴政屿刚好到长碧庭。
“殿下请坐——”
卫青斋伸出双手,开始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嗯。”裴政屿面无表情。
卫青斋怕他不耐烦了,又连忙道:“这呢。”
她指着盘中一坨白菜:“它叫小眼白菜糕,小店特色。”
说罢卫青斋的目光游移,明目张胆地飘到了裴政屿的脸上,被他当场抓了个现行。
裴政屿骨节分明的手屈起,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示意她讲下去。
卫青斋老实了:“小眼白菜糕,别看它长得像颗白菜,但其实它是个良药哟!因为草民往里边加入了白甲,白甲本来就能够缓解眼睛的酸疼干涩,做成糕点的话味道也不错,这非常适合殿下您啊。”
裴政屿沉默两秒,拾起玉绿瓷勺子,在这颗‘白菜’上舀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