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啊……”
“怎么会?”卫青斋重新拿了个勺子,这一次终于亲自尝试。
“啊呸!”她用清水漱口,“这么难喝啊!”
太苦了,苦到就像在喝苦瓜汁,甚至还要更干涩一些,而且其中有一味药的味道重,即便是藕汤也没能掩盖。
卫青斋记起那日……裴政屿喝完了。
沉檀苑。
卫青斋将新燃的油灯置于院内的石桌上,几人围坐在桌前,烛光照亮他们的脸庞。
“大伙儿听好了!”卫青斋一本正经清了清嗓,“经过我们这几日不怠的观察,现下被列入生辰宴待客菜品名单里的共有十七种,没什么问题的话,菜式就算定了。”
“我、我、没没、问题。”橘色清玉绕成的发钗簪在盘着两个俏皮发髻青丝间,少女说话结巴,瞧着怕生。
听卫青斋叫她雁荷。
雁荷前一阵子没有待在茶馆里,也是前几日才刚到,一收到卫青斋的信条便策马扬鞭,加急赶了过来。
“苍茫?”
“没问题!”钟苍茫呲着个大牙,眉开眼笑,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声晚呢?”卫青斋将册子抱进怀中。
钟声晚挠了挠头:“青斋姐,我向来都听你的,更何况论厨艺,我是最差的那一个。”
卫青斋抬眸看向亮堂的灶房。
他们当中,独臂的闻许连却最是勤快,什么活都抢着干,不干还不痛快了。
“许连哥!”卫青斋放声喊。
闻许连手里还抓着个碗,听到声音便赶忙探出头:“怎么了斋妹?!”
“你觉得册子上的菜品怎么样?”
听到这里,闻许连才长舒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啥急事呢!这个我没意见啊。”
“那就这样。”卫青斋将册子揣进怀中,“散了散了——”
裴政屿为他们都安排了住处,众人散去以后,周遭霎时沉寂,灶房里的油灯也被熄灭,倾泻的月光伴着女子单薄的身影栖在窗前。
卫青斋取下头饰。
寒风瑟瑟,她钻进被褥之中裹紧了自己。
困意立刻如汹涌潮水向她袭来,卫青斋却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焦急的呼喊声。
“青斋姑娘!”
卫青斋猛然醒过来,她扯过放在床头的衣物,披了件大氅走去开门。
“……何事?”
门外站着位侍卫,还持着刀,可见刚才大声喊她的便是此人。
“姑娘!殿下半夜起了高烧,如今高烧不退!若不是小的走进苑中,碰见神志不清的殿下,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