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就好,明天准时来?啊,不然阿姨怕你爸爸又要打电话给你妈妈去吵,你知道嘛,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和和乐乐比什么都好。”
每个月总有这样难熬的一天,和低俗的中年女人?、肤浅的无业“妹妹”,还?有一个漠然的爸爸一起?吃鸿门宴,应付他们的冷嘲热讽。
荀秋知道,因为财产分割的事情,何香把?她当做眼中钉,用软刀子来?捅她,她也?曾经爆发过,把?何香压在地上扯头?发,可?并没有用。
没有何香,也?会有白香黑香,罪魁祸首并不是她。
而荀秋的爆发换来?的不过是更多?笑面虎一样的骚扰和亲戚们对陈雯的指指点点。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好想李霄野,为什么她不能像他一样,把?所有人?都当成屁,在他爸爸打电话要求他出席晚会的时候干脆利落地给出一个“滚”。
带着水气?的温热躯体慢慢覆过来?,薛均勾着手指抹去了她眼角悬而未落的泪珠,声音轻柔,“怎么在哭?”
荀秋摇头?,转身揽住他的腰,头?低低埋下,慢慢地陷入这个宽厚的怀抱。
他吻她的耳朵,细小的电流在脊背游走?,实质性的愉悦感开始驱散思绪中多?余的愁闷。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廉价的涤纶织物触觉,荀秋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昏朦。
七中的红白校服穿在现在的薛均身上几乎没有违和感,他依旧如?少年时那样清爽干净,清亮温和的目光如?满月银辉落过来?,在瞬息之间,将她身周一切黑暗拂隐。
奔腾的血液如?潮升的海浪翻涌,心脏抑制不住地收缩、扩张。荀秋紧紧揪住了他衣领上的塑胶拉链,失序的理智摇摇欲坠,“薛均…?”
“嗯。”他指尖在她润泽的红唇轻抚,低语,“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留在我身边。”
耳鬓厮磨中压抑的轻喘代替了回答,她从来?没有这么热烈过。
薛均被?压在被?子上,脸上仍带着病中的倦怠,荀秋撩了撩他凌乱的额发,手指一路往下,挑开了他腰上的绳结。
“薛均,你装病啊?”
薛均喉结频滚,幽灼的瞳仁也?覆上朦胧的雾色,“抱歉,我以为你不来?了。”
荀秋不知道薛均和赵竞持认识,只以为是自己的推延让他害怕她会失约。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脚踩住了他的,挑眉笑了一下,问道,“薛同学,你穿成这个样子,一会儿是要参加‘国?旗下的讲话’么?”
“嗯。”他重重地喘息,伸手圈住了她的脚踝,嗓音低哑慵懒,“荀秋,掌控我。”
纵使迷梦不舍挣脱,夜也总会过去。
她选择回江城的时候,已经想见自己不能再像在雾城那般随心所欲了,遵循一些古老的法则和陋习,成为一个小城里被暗暗打上“剩女”标签的女人,随时接受各种亲戚的评判。
这?群人中?或许有些从未接受过教育,也或许从来都?没有出?过这?座城,可他们却能狭隘地为她制订出?一套标准人生方案。
江城有第二个28岁还没结婚的女人吗?
妈妈处在这?种环境中?,为她承担了太多冷嘲热讽,也许已经足够宽容。
今天也该轮到荀秋吃苦了。
荀秋在6点多到达了中?心广场。
荀令的新?房子买在莱斯,正对着广场的圆形大钟,位置很抢手,交通也方便。他和妈妈好像这?些年一直在打擂台,前脚妈妈在融贸买复式楼,后脚他就在这?里买下小花园。
总之,谁也不让谁。
小绵羊拐进小区的塑胶跑道?,绕开两?个东奔西跑的扭扭车,到达7栋楼下。
荀秋没有门禁卡,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跟着一个带俩孩子的阿姨一起挤进电梯。
与阿姨的对视中?她礼貌微笑?一下,蹭着别人的卡,按下了12楼的按钮。
“快叫阿姨。”
两?个小女孩儿不情?不愿地睇过来,“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