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结婚…”他又怔怔重复。
暗夜的流光掠过幽静的眸子,他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掩饰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晦暗和雀跃。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无论?她与?赵竞持之间出了什么差错,都可?以成为?他放纵卑劣的因?由。
自我放逐的滋味薛均已经尝够,他再也不能继续那些自以为?是的成全与?退让。
就当?他自私吧。
他不能再失去她。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四个字就可以劝解所有不乐意。
“来都来了…”
是啊,来都来了,她的确是怕薛均出事才决定过来看一眼,耐心听他说两句,也不过是基本的礼貌。
薛均开始诚恳为他的组员们道?歉,他解释了一遍研究所因为项目封闭两年的事,又?说道?,“研究所封闭得太突然,之?后关?师兄按照规定只通知了直系亲属,我一直没有办法?联系你…对不起。”
出来之?后,他把手机放在车上充电,打开荀秋的朋友圈,已经是一道?杠了。组员们急需回归现实世界,拉着他走进这间酒吧。
原来是这样,荀秋点头?:“没什么对不起的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本来就不用通知我。”
他垂垂眼睛,其实他是想为自?己离开河东公寓的事道?歉,可在荀秋看来,那也不过是一段随时可以结束的不良关?系吧。
她只在意赵竞持的伤,为他宿夜不归。
他退出之?后,她从没有来过一个电话?,直接拉进黑名单。
就算是成为了朋友,这两年他真正消失在现实世界,她也没有问过一句。
当薛均重新?开启手机的那一刻,已经不知道?是看到她和赵竞持建立家庭更痛,还是看到平静到没有任何响动的对话?框更痛。
可那段纠葛的过往对于荀秋来说已经太过遥远,她感?受不到他的愁绪,只晃了晃手臂,有点无奈,“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他固执地摇头?,“我还有话?要说。”
想来他是真的醉了,现在的他们是能半夜在车上手牵手说悄悄话?的关?系吗?
他不改备注和屏保,甚至像从前学段一买相机那样,变本加厉地学李霄野的车。
荀秋开始觉得恼怒,她此刻本应该和好友窝在温暖的公寓,一边吃烧烤一边看电影,而不是到这个地方?来欣赏别人?发酒疯。
“你要说什么?”
“荀秋。”他靠近了一些,鼻尖尚未消散的语气随呼吸扑过来,荀秋痒得想打喷嚏,她忙捂住鼻子,轻轻皱眉,不自?觉地往后靠。
他抵住她的指缝按紧。
十指相扣不同于任何形式的亲密,对荀秋而言,它这是最高等的深挚,窗外流转的光影拉长成密集的流苏,那些记忆深处从未忘却的交缠、厮磨与震颤,身心百分百的交付互换温柔的快慰…
薛均垂眸看着她,眼底落进再?也化不开的浓烈情愫,他的喉咙轻滚,目光落在她如?玫瑰靡艳的唇瓣。
这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在晚自?习后隐蔽的树荫底下,公车站台后头?停着的车子里面,或者阳台的琉璃灯旁边,他倾身覆过来吻她,湖水沉静的眸子流转出跌宕的波光。
荀秋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有脸想这事儿。
这是什么酒醉的流氓!?
交握的掌心在深秋的凉风中?沁出热意,她的思绪卡顿,只凭危险意识慌忙踢着后退,荀秋一手向后反按,一下抽开了车门。
夜风从半开的门涌进来,薛均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说了声?“抱歉”,忙松开了她的手,双手举高,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只是忽然有点头?晕。”他解释。
看起来像装的,但也不排除醉酒的缘故,光线太暗,或许是她看错了。
“你真是醉得不轻。”她平复了下呼吸,侧过脸看了着外面,小心下了车,保持住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