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和我长期交易的那些东家,在对方的低价诱惑下已经有所动摇。
“恰在那时,我弟又欠下了一笔赌债。
“我实在没有余钱帮他还债,他就真的去把我以前那些东家全部借了个遍,借得人家都不耐烦的派人到我这里提醒了。
“赌庄的庄主收了我那些同行的钱,对我弟步步紧逼。
“我弟走投无路,最后……他帮着我那些同行,在我长期交易的东家面前诋毁我,说我对家中老父老母不管不问,还报官让衙门的人来捉我去府衙查问。
“我进衙门受审耽搁了几天,等我出来之后,已经有人占了我的市场。
“而我收来的那些货囤积在库里,哪怕我不赚钱,按收购的价格去卖,结果也是放到烂了都没能卖出去。
“村民们和我交易多年,难得对我有几分信任,愿意先交货后给钱。但这批货没有收到钱,这份信任也很快崩塌,几个村的村民一起上门讨债,完全不给我回转的机会。
“就这样,我被逼着把铺子卖了,债也没还完。
“我爹娘和弟弟一听我欠了村民那么多钱,立马就把我扫地出门,还叫了里正他们到祖祠里作为见证,当众把我从族谱上除名。
“我现在无父无母无亲族,还欠着四十五两银子的债。哪怕省吃俭用,也还要再还两年。”
说到最后,阮富鑫又笑了笑。
现在除了自嘲的笑笑,他也不知道他还能摆出什么表情了。
“你这……”李钧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上去拍了拍阮富鑫的肩膀。
萧望舒看向跪在她面前的阮富鑫,问着:“所以你不甘心再浪费两年光阴,也不甘心就此当一辈子护卫,于是想在我这里寻找一丝转机?”
阮富鑫叩首道:“是!属下确有私心,想要在小姐面前多露露脸,争取一个替小姐打理铺子的机会,得到更多赏赐,尽快还完身上的债,为自己博一个东山再起的可能!”
他现在还年轻,才二十多岁,一切皆有可能。
等他上了年纪之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现在这样的拼劲了。
萧望舒清浅一笑,又问:“那你从上一场的失败里面,总结出什么教训了吗?”
阮富鑫一愣,然后想了想,道:“属下不该操之过急,在自己手上没有一点周转银钱的情况下,还囤积那么多货物。”
萧望舒神色淡淡,继续问着:“还有呢?”
阮富鑫又想了会儿,继续答道:“不该在那些所谓的亲情面前退让,不该畏手畏脚,早该……寻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