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御医都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动作慎之又慎。
直到御医包扎好,向她们行礼退下之后,萧望舒才笑盈盈地开口安抚:“没事的阿褚,这伤口不深,我掐着力道往上擦的,放心。”
浅伤而已,她怎么可能真在刀口上把自己往死里撞?
“但是流了这么多血。”陈褚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她脖子上缠绕的绷带,随后触电般收回手,生怕碰疼了她。
他当然看得出这伤不深,也很清楚要割到多深才致命。
但伤在她身上,哪怕擦破点皮都很严重。
在陈褚这深沉而又悲痛的眼神里,萧望舒险些以为她已经为国捐躯了。
“你先喝一碗老母鸡汤,流了血要进补。”陈褚从陶罐里舀出一碗鸡汤,先拿银针试了试毒,再亲自试了试温度,最后才喂到萧望舒嘴边。
萧望舒提醒他:“我伤的脖子,不是手。”
“我知道啊。”
陈褚看向她,目光清澈,似乎在问:你伤了脖子我喂你喝汤有什么问题?
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看得萧望舒一阵想笑。
“啊——张嘴。”陈褚学她以前的样子,哄小孩一样哄她张开嘴。
萧望舒心里很是无奈,但在勺子喂到她嘴边时,她还是很配合地张开了嘴,喝下那勺鸡汤。
陈褚心满意足,继续喂她。
等把这碗鸡汤喂完之后,他还不忘先帮萧望舒擦擦嘴,再让下人进来收拾桌子。
桌子收干净后,没过多久,给萧鸿回完信的裴无释敲门进来。
“梁丘这边的情况我已经尽数汇报给相爷,剩下的就只等相爷回信,等梁丘水师发兵北上,我们差不多就可以返程了。”
裴无释向两人简短说了一下情况,随后看向萧望舒的脖子,问她:“郡主的伤无碍吧?”
“小伤,没有大碍。”萧望舒说得轻松。
裴无释也松了口气,继续赞叹:“郡主今日颇有相爷风范,早知郡主胜券在握,想必相爷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他感觉他来这一趟其实都有些多余,联盟一事,完全是郡主一力促成。
谈判其实靠的从来不是嘴皮子,而是筹码有多重。只要你站在关键一环,致命一环,没有人会拒绝你的谈判。
除非他不怕死。
萧望舒听完,开口接他的话:“父亲从不让女儿来办这些冒险的事,我们姐妹也极少离京。我这次闹着要来,不管有多大把握说与父亲听,父亲担忧都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