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需要我的。江随舟说。我比你更了解他们。
霍无咎抿起嘴唇,不说话了。
便听江随舟温声问道:晚上让我与你同去,可好?
霍无咎挣扎了片刻,最后反驳道:那你以什么身份出席?而今城里谁人不知我与你的关系,霍玉衍肯定会难为你的。
江随舟低声笑了笑,将霍无咎的手往上拽了拽,贴在了自己脸侧上。
霍无咎低下眉眼,便见坐在龙椅上的江随舟正抬眼看着他,过分精致的脸上,漾出几分狐狸般的笑,使得那眼角软红的小痣,都生动潋滟了起来。
那有什么难的。江随舟道。只当我是迷惑了你心智的小白脸,勾得霍将军神思不属,什么都依我,那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也什么都得忍着了。
霍无咎低眼看着他,分明知道他是刻意装出的一副模样,喉结却还是忍不住地上下滚了滚。
当真是能把人魂魄都勾去的妖精。
他喉咙咽了咽,片刻后,齿关都收紧了,俯下身去,便将江随舟按在龙椅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你连带着把我的命一并拿去算了。
亲吻之间,霍无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作为而今南景的大司徒,由齐旻出宫去迎接霍玉衍,实在能显出霍无咎的重视。
众人都知道齐大人今天要出城去迎接霍玉衍了。齐大人是什么人?算上而今,眼看着要做四朝元老的人,即便庞绍在世都敬他半分,而今七十岁高龄,能出宫去迎接霍玉衍,实在是霍将军与太子殿下兄弟情深、珍重至极了。
但是这落在霍玉衍的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听到齐大人已经等在城外了的消息,霍玉衍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他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放下车帘,此后便再没有说话。
齐旻?管他什么盛名在外,在霍无咎眼里,都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
霍无咎本来就不喜文官,尤其是齐旻这种满嘴忠孝仁义的酸儒,还是个背弃了旧主的东西。霍无咎如果真的重视他、与他没有嫌隙,那么他手下那么多得他重用的将领,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前来迎接?
随便一个万户,在霍无咎眼里,都比齐旻重要。
一时间,霍玉衍都猜不透霍无咎在想什么了。
他让齐旻出城,到底是因为李晟而与自己有了嫌隙,还是根本已经怀疑了,所以拿齐旻来敷衍?又或者说,霍无咎此举并无他意,只是因着齐旻名声在外,为了让世人看见他对自己的重视和对北梁朝廷的忠心,从而给自己做出声势和面子来?
齐旻这人,实在是太过特殊,让霍玉衍一时都没了主意。
他沉着面色想了一路。他这幅身体本就不中用,更不适宜这般多加思虑。马车一路行去,待到了临安的城门外,霍玉衍已经有些身心俱疲,浑身脱力了。
看着渐渐近了的巍峨城门,他咳嗽了几声,强忍着通身的不适,撑出了一副如常的模样,在马车中端坐起了身体。
马车停下,外头的山呼声响了起来。
臣等奉命,恭迎太子殿下!
接着,便有士兵替霍玉衍打起了车帘。
太监上前来,扶着霍玉衍下了车。他刚扶上霍玉衍的胳膊,便感觉到了他身体的虚弱,不由得担忧地看了霍玉衍一眼。
却见他神色如常,面上竟还带着几分和缓的笑容。
那太监连忙收回了目光。
霍玉衍在马车前站定,径自丢开了那太监的手,走到了齐旻面前,将这颤巍巍的老臣搀扶了起来。
辛苦齐大人在此等候了。霍玉衍神色温和地说道。
却见齐旻神色冷淡,不见热络,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后退了半步,躬身道:臣恭迎太子殿下。将军已在宫中设宴,殿下舟车劳顿,只等为殿下接风洗尘呢。
霍玉衍神色如常,目光却在齐旻的脸上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