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熟悉的几个,才能惹来这傻大个的表情。
惊蛰若有所思:“破开……”
一直在边上听着的明雨抬头:“破开这个词,哪里不对吗?”
惊蛰顾不上回答,看向三顺:“你说的破开,是那种被光滑物体割开的那种破吗?”
三顺看到什么就会形容什么,并不会有多余的词汇,如果他说一件东西是破开来,那就意味着它绝不是撕开或者是裂开,并非被树枝勾到的那种痕迹,更加不可能是被蛊虫咬出来的。
可人的衣服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破开来?
除非是被什么东西切割开。
三顺抓了抓脸,犹豫了下,声音低了些,“我觉得,明嬷嬷是被人杀了。”
明雨倒抽了口凉气,下意识看向惊蛰。
他突然意识到,惊蛰今天来御膳房,是有原因的。
惊蛰:“可你没有和任何人说,就连德爷爷,也没有。”
三顺慢慢点头。
“明嬷嬷的衣服,是从背后破开了点,看起来很像是被咬出来的,可细看却不是,应该是被刀子划破。”他老实地说道,“可能是被人杀了,或者伤了,丢到虫潮里。”
明雨惊恐地说道:“侍卫处的人,知道吗?”
惊蛰的声音冷静:“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侍卫处的人,在那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在各处扑杀蛊虫,这才是最险要的事。谁会在乎一个年老女官到底是怎么死的……至于这尸体的端倪,人死都死了,还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在那个节骨眼上,就算有人发现,也会出于种种原因,不再提起。
明嬷嬷的尸体顺利下葬,就是最好的说明。
尸体都被处理,更没有后续的麻烦。
如果不是今日,惊蛰因为系统的任务来找三顺,三顺也绝不会将这件事往外说。
至于三顺为什么这么做,惊蛰倒是能猜到一些。
三顺很敬仰陈明德,可以说,陈明德是他亦师亦父的存在,而明嬷嬷时常和陈明德作对,那在三顺眼里,自然是敌人。
三顺有点像是小狼崽子,既然是敌人,明嬷嬷死了,他反倒高兴些,这样一来,陈明德就不会时常被气。
可惜的是,陈明德本来就支撑不了多久,少了时常惦记的事,人反倒是卸下了最后一口气。
惊蛰:“三顺,日后要是荷叶和立冬来找你,哪个说话都不要听。”
明雨跟着搭腔:“北房谁来找你都这样,要带你走就说一定要和我说一声,再把人带来找我,听见没?”
三顺老实点头。
惊蛰和明雨对视了一眼,明雨嘱咐三顺继续剥豆子,这才跟着惊蛰出到外头来。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明雨直接说道,“不然,你这个时候来御膳房,本来就很奇怪。”
惊蛰慢慢地说道:“具体会是什么,不好说,反正明嬷嬷的表现不大对,但可能和我有关。”
明雨下意识问:“因为黄家,还是太后?”他的声音很轻,显然不希望自己说的话被谁听去。
惊蛰反射性看向明雨。
他并不怎么和明雨提起这些,更别说自己家仇。
明雨一巴掌拍上惊蛰的后脑勺,力气还挺大:“你在北房的时候,不管说什么八卦趣闻,你从来都不听,可要是有一点点和寿康宫有关的,不管你手头有什么事,都会下意识停下来。”
这样难以察觉的细节,常人自然难以发现,可是明雨和惊蛰朝夕相处,关系又好,怎肯能没发现?
久之,明雨就隐隐猜到,惊蛰不得已入宫,怕是和黄家有关系。
惊蛰尴尬摸了摸脸,叹了口气:“我觉得……应该不是。”
明嬷嬷看起来,不像是能和太后搭上关系的,贵妃和德妃就更不可能,如果是这两位,尤其是贵妃……以她种种手段,她根本没必要去招揽一个北房的嬷嬷,直接用蛊虫探听消息不就成?
惊蛰可是听容九说过,有些蛊虫也能用于细作。
如果不是贵妃和德妃,那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明嬷嬷的背后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