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着实太罕见,岑良担心被砸死。
“阿娘,你试试这个。”
柳氏手里有钱,就爱往岑良身上花,在自己身上,却是一个子都不留。
岑良看不过眼,就将柳氏拉来了自己上工的铺子。这成衣铺子对外做买卖,除了卖成衣,也能定制,还卖布料,自家绣娘要是想买东西,还是有些折扣的。
如此,柳氏才肯答应。
她们在外面选布料,陆陆续续有新的客人来,其余人就去招揽新客,很快,就剩下她们俩人低声絮语。
岑良倒也自在,直拿着布料朝柳氏身上比划。
她们两人说的官话,略带着同州口音,在那住了好些年,已经被潜移默化,原来的襄樊口音,自是一点都不在。
待她们选好了布料,进去付钱的时候,坐在成衣铺子对面茶楼上的人,这才收回了视线。
这屋里坐着好几个人,郑洪坐在窗边,低头吃茶。
赖铁笑嘻嘻地说道:“郑洪,没想到你平日里装得正经,这心里却也是想着这种事。”
刚才盯着人家姑娘,可是看了一路。
就这茶楼里坐着,还往外头看,这不是看上了,又是什么?
郑洪半心半意听着,忽而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想什么腌臜事,我可没这心思。”
说完,他担心赖铁这人乱来,又道:“你可别做什么多余的事,我看着她俩,不过是觉得面熟。”
他知道有些人私下养女人,每次出来都偷偷摸摸相见。
可郑洪是不爱这事。
忒花钱。
他不舍得。
赖铁挑眉:“和谁?”
郑洪自然不可能和他说,敷衍地说道:“一个朋友,不过他家里人都没了,应当是我看错了。”
之前郑洪在酒楼瞥到这小娘子,就觉得面熟,今日偶尔再见,盯了一路,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
赖铁:“民间这么大,偶然遇到一两个长得相似的人,那也很是正常。”
郑洪跟着点头
。
他刚才假意接近过那成衣铺子,那小娘子和中年妇人说话,都是带着同州口音。
胡立就是同州人,郑洪对此熟悉得很。
惊蛰出身襄樊,和同州天差地远,根本不在一处。
郑洪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也就低头,不再说话。
待到下午,郑洪和胡立碰头后,这才一起回了宫。
慧平攒够了钱,托胡立想办法,要将钱给送回家乡去。胡立虽答应了慧平,却将一百两扣下,先悄悄寻了人回同州一趟。
胡立和慧平是远亲,知道他家人是什么周扒皮的性格,生怕慧平吃了亏。
这事只有郑洪知道,那跑腿的人,还是郑洪给帮忙找的。
京城去到同州,一来二回,顶多再多等大半个月,要是慧平家里人,真的如来信所说那么可怜倒霉,那胡立自然会将这百两银子给了去。
将采买的东西与名单一一核对,又交付给宫人,郑洪这才和胡立回了杂买务歇息。
路上遇到云奎,几人还聊了聊。
听到惊蛰伤势刚好,又去储秀宫走了一趟,郑洪不免骂了一句。
他从来都是个嘴硬心软的,嘴上骂骂咧咧,到底还是拎着点东西去探望惊蛰。
惊蛰知道他来,还有点惊讶。
那双黑眸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又笑了:“我还以为,又是容九送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