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当时想对少年做的事。
惊蛰语气艰涩:“……您居然想着把容九打晕了,拖回去?”
宗元信捋着胡子,朗声大笑。
“我那时候要是能给他打晕了,拖回去,如今他身上这毒也不这么难缠。”他摇了摇头,“寻常中了这毒的人,都活不过二十五。”
惊蛰的手指微僵住。
容九不喜欢他的生辰,所以惊蛰也从来没有仔细问过他的岁数。
可是二十五……
“那,现在……他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去年,他突然把我叫来,说是让我医治。”宗元信一说到这个,就忍不住拍大|腿,“我可等了多久?足足十来年,我当然就答应他了。”
他可没想着要吊胃口,更没想过要摆架子。
摆什么架子呀?那可是皇帝。
在他面前摆架子,岂不是会连着难得的治病机会都没了?
宗元信可不是那么要脸的人。
为了能看病,他就不要脸了。
“你说,他也是奇怪。”宗元信摇头晃脑,“他年少的时候,倘若答应了,现在早就没病没灾。可偏偏又多受了十年的苦,生生忍到现在,却又突然变了主意,想活了……哈哈,稀罕。”
……不要自作多情。
惊蛰无意识搅紧自己的手指。
就算容九突然改变
()主意想要再多活几年,那也和他没有关……
——“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帮我拔除毒性的大夫。”
容九说。
——“可他年少时,就偏偏不让我治,我等了十来年……”
宗元信笑。
……骗子。
这个该死的,嘴里永远不知道有没有实话的骗子,每次都用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来糊弄他。
每一句都是真话,每一句又不是真话。
惊蛰:“……如果,他不寻求您的帮助,那他会……怎么样……”
宗元信:“那就看他能忍多久了。到底是那毒够狠,还是他的骨头更硬,我也想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响。
哐当——
原本就被虚掩了一半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容九站在门外。
黑暗笼罩在他的身后,自阴影跋而来的庞然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他那冰冷的视线,望向那刚才还在多嘴饶舌的宗元信。
“聒噪。”
宗元信立刻起身,低头不语。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景元帝显然很不高兴,他将刚才那些事告诉惊蛰。
“滚出去。”
宗元信提着药箱,麻溜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