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杀了康满,就算杀了你,我都不可能变成你要的那种人,容九,你这该死的混蛋,你觉得两个冷冰冰的冰块凑一起,很有趣吗?都得被冻死吧!”惊蛰骂骂咧咧,“你为什么不说话!”
两根手指敲了敲惊蛰的肩膀,他暴躁地抬头。
手指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惊蛰气昏了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容九是在说他“闭着嘴”,不能说话。
他被气笑了。
“你别的不肯听,这话倒是听得紧,你
怎么就不能把这机灵发挥在刚才?”
这时候倒是听话闭嘴了?
容九慢条斯理地说道:“惊蛰,只有活着,才有可能。”
所以任何时候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人,用出怎样的手段,那都算不得紧。
惊蛰狐疑地瞪着他。
“这还用你说?”
这话和刚才又有什么关系?
“你秉承着以善待人,真诚换真诚,这并非错,可行不通。”容九摇着头,“在往上爬的时候,对大多数人,都行不通。”
不够心狠的人,就是踏脚石。
惊蛰想说什么,过一会,又停住。
“你的父母要是还在,真该将他们脑袋里的水都清一清,怎么将你教成这种……”容九薄凉的嘴唇微启,刻薄的话还没说完,惊蛰就将布团重重压了一下。
容九吃痛,虽没什么反应,却缓缓低头看了眼惊蛰。
惊蛰凶狠地瞪了回去。
容九沉默了一会,缓缓移开了眼。
“他们不该将你教得太好。”
太过良善,太过有原则,太过有底线。
就容易做出蠢事。
容易被人利用。
惊蛰不至于气昏了头,都没听出来男人的意思,容九某种程度上,那歪理还真说得通。
……这是一种怎样扭曲的关切?
他想让惊蛰变得铁石心肠,不再轻易为外物所动容,趋利避害,远离危险的东西……这听着是不错,可这,自也有存在的问题。
“容九,你可曾想过,我要真变成那种人,我怎可能继续与你一起?趋利避害……呵,你岂不是,最大的麻烦?”
惊蛰这么些年,遇到的最难缠的麻烦,除了容九,还能是谁?
只要是个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跟他混在一起会是多大的麻烦。他就像是一把没有刀柄的刀,锋利无比,只要上手就能刺伤彼此。
“那我合该听你的话,早早远离你,免得你发疯乱来的时候将我连累……”
他的话还没说完,容九的眼神变得非常可怕,他的臂膀用力,就将惊蛰从地上拖了起来,用力撞在了怀里。
“伤口,伤口!”
惊蛰脸色都变了,急声说道。
他都能够感觉到那湿|润的伤口再次裂开,血腥味越发浓郁,让他有些头昏。
可男人却根本不在意那道伤口。
“就算我死,死之前,我一定会带走你。”容九死死地皱眉,抓着惊蛰的胳膊,几乎能够捏碎他的骨头,“你休想有任何的妄念。”
那惊悚的视线盯着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