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成功性最大的一个可能。但“可能”,就是“有可能”会失败。
惊蛰被侍卫压着跪下,德妃让人把他的脸抬起来,思量了许久,仍不认得这人。
“你的出身,名字,如果不好好说个清楚,本宫就让人一根一根剁掉你的手指。”
“直殿监,杂务司掌司,惊蛰。”
掌司?
这又让德妃想起那件糟糕的事情,就在太后来了后,整件事情都变得虎头蛇尾,以至于整个宫里都在揣测她是不是又遭了训斥。
尽管这是太后和德妃一手打造的假象,可不代表德妃会高兴。
“你来北房做什么?”
“本为北房出身,故地重游而已。”
“北房出身?”德妃皱眉,像是吞了只苍蝇,“你……”
她仍是无法相信,难道太后让她
着重守着的,就是这个下贱的太监?
不,德妃不信。
“俞静妙,你没法控制那些虫奴,难道还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吗?”德妃傲然地抬起头,“本宫要听实话。”
而且,依着太后的意思,她出现在这后,会有几个暗卫出现,将要做的事情告知她。
那,暗卫呢?
北房不远处的屋顶上,甲三正拼了命把刀尖刺进敌人的胸口,他的身上混着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血,正在不住往下滴。
他必须很用力,才能抽|出刀。尸体摔倒下去,甲三的步伐也踉跄了一下。
他一个人,杀死了其他四个人。
代价是他也受了重伤。
这不是个好征兆。
石黎本该赶过来,他人呢?
景元帝对惊蛰的保护,并不只有甲三,更有石黎,以及他们所能调动到的力量。
如果甲三能分心,他也会以尽快的速度叫来其他人,奈何他被这几个人缠住了。
太后派来的人,显然没想过,景元帝会在惊蛰的身边安插暗卫,在甲三出现时,尽管他们训练有素,却还是吃了一惊。
没有谁,比同类更清楚同类的味道。甲三是完全能撕裂他们的同类,哪怕自己需要付出代价。
甲三甩掉手上的血,强提着一口气,几个跳跃重新回到北房,他必须尽快——
咚咚咚——
激烈的撞击声,自宫廷四面八方而起,好像无数铜锣,无数的大鼓,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好,它们激烈地敲响起来。
那些悦耳的篇章,一瞬间从高雅滑到疯癫的极致,这震天响的吵闹几乎能撕裂人的耳郭。
砰——
是北房锁上的门,被剧烈踹动的声音。
德妃受惊,看向北房门口的方向。
是姨母说的最后时刻?
不,德妃有些异样的紧张,这看起来根本不像。
整座皇庭仿佛都在剧烈的躁动里沸腾起来,铜锣,大鼓,甚至还有刺破天际的唢呐……如此种种,仿佛在这一刻,有百人,有千人,将那原本流淌的宫乐变作极其刺激的噪音。
越是尖锐刺耳的声音,就越让人不喜,也越叫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