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会带我们去。”闻嘉嘉:“陈老师是谁?”“就是陈老师呀。”行吧,白问。闻萱还真没说假话,闻嘉嘉站在前院眺望远方,悄悄有没人去上工时,就见到位穿着白衬衣黑裤子,扎着两股辫子的姑娘走过来。“是闻春和闻萱的小姨吗?”这姑娘瞧着很爽利,率先开口,“我是知青院的陈艾,在保育院工作。”闻嘉嘉立刻就晓得了,人家老师这是特意照顾两姑娘呢。“我叫闻嘉嘉,麻烦你了,多谢啊。”闻嘉嘉笑笑道,心里想着啥时候送几个咸鸭蛋给人家,也算是一点心意。在这里村民们能制作咸鸭蛋,知青们大概是很难的。因为咸鸭蛋要用到酒,还要用到酒糟,村民们去酒厂买容易,知青却难。闻嘉嘉很放心的把两小孩交出去,然后戴上稻草帽就去上工。原来这年头上工前是不需要集合训话的,都是自己去仓库拿工具,到指定地点干活。一般时候,也就是不是抢收的时候,不会管你干得快还是干得慢,反正这些任务规定时间内完成就行。你要拿10工分,划分给你的区域就多。你若是拿3工分,你需要干的活就少。一路走来,闻嘉嘉想了又想,她决定先定个小目标。嗯,暂拿3工分试试水。如果不行,就拿2工分!—“2工分!”方保国震惊,“我们队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打上大半天的猪草就能拿2工分。”“是吗?”2工分似乎也不好拿啊,闻嘉嘉面露犹豫说:“那就3工分吧。”深知破窗效应的闻嘉嘉先说的2工分,再说的3工分。方保国“哎呀”一声,皱着眉抠抠后脑勺:“我这还真是有点为难,我上哪儿给你找3工分的活,先容我想想。”想半分钟,方保国指着东边说:“你要不然去薅花生吧。春花生今天开薅,那活轻松,六岁小孩和六十岁老人都能干。”不需要锄地的活儿听着确实挺轻松的,闻嘉嘉愉快地答应了。她沿着田间小道一路往花生地走去,顺带观察着两边的庄稼。浮阳大队种植最多的还是水稻,而且一年种两季。再过不久要收的就是夏季稻,此刻稻禾已经临近成熟,下弯的幅度一日日增大,谷粒更是时刻都在把自己变得更饱满。除此之外,还种有花生黄豆等作物。往远处山上看,连橘子也有种植。橘子坡下就是甘蔗地,好大一片,且等着年尾的时候吃呢。花生地不算远,在一处梯地上。“嘉嘉,你分多少地?”管着这片区域的小组长站在山头大声问。闻嘉嘉难得不好意思:“3工分。”“呦!那你这真够少的。要是只拿3工分,这片小坡两天薅完就行。”有人这般说。闻嘉嘉信以为真了,她把劳保手套戴上,直接开薅。这副劳保手套还是原主带回来的,原主除折火柴盒外,还曾去家具厂代过两星期工。厂里工人瞧她岁数小,便送给她一副手套,原主一直都好好保存着。薅花生得弯腰,土地越湿润越好薅。闻嘉嘉抓起一把的花生苗,使点儿力气一拔,在稍稍抖动几下,把附着在花生上的土抖掉点便放在地上晒。
其实这活没啥技术含量,就是得下力。薅一垄地时尚觉轻松,薅第二垄地时还有余力,可当薅第三垄地时闻嘉嘉就开始腰酸背痛两脚发麻发软了。由于长时间反复弯腰和脚部用力,这两个部位是身上最受罪的。“哎!”她眯眯眼睛,汗水从眼眶流入眼睛中带来阵阵刺痛。想要用手腕去揉吧,手腕上也是汗水。闻嘉嘉只好先坐下休息,把手套脱了,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去擦。她真有先见之明,晓得带毛巾来。闻嘉嘉又咕噜咕噜猛喝口水,这里头是淡盐水,很适合大出汗后喝。旁边坡上的村民看得直乐呵。农民们就算聊着天也不耽搁干活,弯着腰就在那儿聊:“闻三这孩子还挺能干,反正比刚来的知青能干。”有人笑道,“农活干得有模有样,一口气能薅三垄地,这拿五工分也是稳稳的。”别小看五工分,这时候队里男性一般拿八到十工分,弱点的拿六七公分的也有。而女性则是五到八工分,一方面是女性力气确实不如男性,另一方面就是女性被家务活被生育绑着了。村里也有好一部分女性拿五工分,五工分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养活自己是完全足够了,和丈夫吵架都能停止腰板说声我不靠你过活,我赚的够我自己吃!“方多田这小组长嘴巴挺欠的,但这回欠出好处来。要是只拿三工分那片花生三天能薅完都算可以的,他非说两天。”“瞧你这话说的,年轻人不逼逼哪里晓得上进。”“要不咋说是同胞亲姐妹呢,闻三这干活的劲儿跟她二姐还挺像。”“哎,她二姐先前那对象到底哪儿人呐,闻家的萱萱按道理说该他养。”“谁晓得,想知道得去知青办。闻家一家子都是厚道人,换我我能让他走?不一棍子把他腿敲瘸了都不算完。”那就是撒手兔子,放手就再回不来。他们聊得很欢,到后面声音大到闻嘉嘉时不时都能听见几句话。这是说我闲话呢,还是说我家闲话呢,也不压着点声音。闻嘉嘉忿忿,薅花生的速度越来越快。原主这具身体远比她想的要更优秀,虽然累得不行,但撑依然还能撑。闻嘉嘉甚至还有时间想:能不能搞个凳子绑在腰上?这样薅花生时就可以坐着,起码省一半的力,腰和腿也就没那么酸了。别说,回家后改真得好好琢磨。太阳破云而出,花生苗上的露珠经过一晒便消失。这片花生地是风口,稻草帽子带起来,风再那么一吹,要说多热也不没有。等到快中午,她是饿极了。早晨吃的两碗肉粥根本就禁不住这么繁重的劳动,闻嘉嘉愣是把一壶的水都给喝光,这才撑到现在!要晓得那可是一升五的水壶,她灌满带来的!就这还隐隐不够呢。喝下去后,一个上午连厕所都没上,光代谢成汗排出去了。要不咋说每个年代最苦的都是农民呢,那苦确实是比泡在苦水里还要苦。“闻三,回家吃饭咯!”有人喊她。闻嘉嘉半死不活的瘫坐在旁边大树下,背靠树干,连应声“好”的力气都没有。下坡路过她边上,这位叔儿说:“真有一股牛劲儿啊!你这一上午就薅完四成的地儿。”那位婶儿:“到底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