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明天几点落地?”霍暻问。
“拜占少爷明早八点将从曼谷直飞拉廊机场,再来高当登船和您汇合。”格朗一一禀报。
霍暻远眺游轮巨型船体,他能理解拜占迟到的缘由,明年泰国总理竞选,提纳官帕亚家族一举一动都是政敌的眼中钉肉中刺,对政治丑闻也是相当敏感,巴不得早清早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继承人们心知肚明,不先清除东方公主号,谁家的戏都得折在半路。
“先送她们去海岛酒店住。”他吩咐完,转念一想,又道,“我先上船,后天回来,我老婆问我去哪儿了,就实话实说。”
“说您上东方公主号找船长要名单?”格朗不确定试探着问。
“她不会多问,顶多也只问一句什么是名单,有没有危险。”以自己对妻子的了解,他笃定道。
格朗点点头,倒也觉得在理,左右小嫂子守着家门,能包容会忍耐,从来不干预大少在外如何行事,蜜月旅行少玩儿一天又不耽误,至于一个性奴,死不死活不活都无所谓。
他们两个面朝大海,海风吹响耳畔,没听到身后姑娘轻悄的脚步声,她也同样看到那艘通体发光的游轮,双手揪在裹着的毯子上,忍住清醒后的无力感,问:“小先生,我能不能先和你上船去见海侬?”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霍暻脊背僵了几秒,他确定自己和妹妹在飞机的对话,妻子带降噪耳罩没听见,现在怎么刚落地就要上船。
“我知道你每天在国防部忙得晕头转向,肯定有公事才会挤出空带我出门,缇慕什么也不问,我只想看看海侬。”她抿抿干涩的唇,向他要承诺,“先生来之前答应过的,要带我去看海侬。”
霍暻背对她,睨着眸子,手里拇指捻食指,迟迟没有转身,他不理解一个好几年没见面的奴隶哪里值得惦念,她甚至连恐高症都没缓和好,就要登船寻人。
缇慕看他没反应,又咬咬唇,道:“海侬是为了给我采花才会淋大雨发烧,让奴隶贩子带走。我只想确认他是不是好好活着,其他的事情,先生说什么我都会信。”
就像他刚才说的,她不会过问插手,即使东方公主号再不普通,自己也不会掺和,曦姐姐也说就算无法接受也要理解先生。
这一周准备的过程,她也一直安慰自己,小先生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船上肯定有不少只会拍马屁的坏人,和在仰光读书时候一样,小先生避不开那些坏人送东送西,迫不得已才和雏妓、人造人扯上关系。
幸好,先生和拜占少爷他们不一样,他是自己第一个遇见的善良的人,不会拿被卖给奴隶的穷苦小孩的性命开玩笑。
良久,霍暻转回身,迈步来到她身前,裹紧罩在她纤细身躯的薄毯,随意找个理由搪塞,“先回酒店休息,养足精神,上船需要名单,我明天得和船长沟通,把你的名字加进去才能验证。”
缇慕面色褪去些血色,仍向丈夫绽开笑靥,展臂拥入他怀中,“好,先生要注意安全,我和宝宝等你回来,带我们去沙滩看日出。”
“嗯。”
霍暻回拥住妻子娇躯,替她挡住海岸凉风的侵蚀,脑中飞速旋转着各种招数。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堵住海侬的嘴?又如何能在一天之内瞒天过海,清空船上所有奴隶,不让她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