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回程那天下午,北京天气很好。
宽阔平坦道路两旁是光秃秃的枝桠,太阳沿着地平线西沉,染红了半个天际。
和羊城有着截然不同的景色。
其实他在去年六月回来过一次,因为祁呈爷爷去世,被蒋女士接回来。
祁呈奶奶是羊城人,为此祁呈爷爷特地跟着来羊城安家。
只是那一辈老人,大多讲究落叶归根,因此葬礼设在北京。
那天车就停在路边等祁呈,梁绍仁坐在他旁边和电话里的人谈着公事,他无所事事看着窗外。
他从没有想到,会在北京见到辛夷。
她穿着条绿色的长裙站在路边,被旁边更高个子的女生搂着,浅笑着露出颊边那个小小的梨涡。
六月里燥热的风,吹动她长发。裙角翻飞,仿佛下一秒就会像蝴蝶顺着风飞走。
梁正几乎是立马推开车门,却被车流人潮迷失,蝴蝶不见踪影。
短短几秒太过短暂,他甚至都怀疑,那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都不知道思念是怎么到了这种程度。
国内外有时差,所以做外贸工作的很多业务员避免不了晚上在家熬夜回复客户信息。
但是辛夷作息规律,几乎不会在晚上回复工作信息,睡得很早。
睡得迷迷糊糊间,辛夷觉得身体被重重压住喘不了气。
有双手在她腰间游移,撩开她睡衣伸进去握住光裸的左边半只乳。
辛夷只觉得心脏也被捏住,浑身紧绷着,梦里心慌到忍不住尖叫:“梁正!”
随后耳边就出现低沉而轻柔的一声嗯。
被抚平惊慌的辛夷睁开眼,梁正温热的唇零零碎碎落在她脸上,问:“买了蛋糕,吃吗?”
“想喝水。”辛夷声音带着鼻音,像是着凉感冒。
身体重量骤减,梁正起身摸着黑去客厅给她倒水。
辛夷摸索着摁亮房间里灯的开关,坐了起来,视线却突然胶住在床头柜上。
一束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包裹在黑色包装纸里,立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放着个小尺寸的草莓蛋糕。
辛夷吸了吸鼻子,撇过脸在床上找着纸巾擤鼻子。阴影落在眼前,她抬眸,然后在被子里夹紧了腿。
男人西裤上还挂着皮带,白衬衫凌乱,露出大片胸膛,手上端着杯温水走向她。
“你怎么进来的?”辛夷接过杯子喝了大半。
“走之前配了把钥匙。”梁正坐在床边,伸着手背探她额头,不算烫,就是受凉了鼻塞。
随意配别人家钥匙,还理直气壮。
辛夷挥开他的手把杯子重重放在床头柜上,无视那束玫瑰和那个蛋糕,掀开被子靠着墙只给梁正瞧见个背影。
梁正有点懵,连人带被一起抱着放在身上,摸着辛夷脸蛋:“蛋糕吃吗?”
“不吃,我要睡觉。还有,你不要穿着外衣外裤坐我的床。”
他勾着个痞气的笑,问:“那我全脱了?”
“滚。”
梁正没再继续闹她,起身去洗澡前把蛋糕放进了冰箱。
那束花,倒是没动。
下了飞机被蒋女士喊回老宅吃饭。来辛夷家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个小孩抱着个篮子,里头装满了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