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瓦走上前来,从烟盒抖出一根,递到他唇边儿。
霍骠低颈叼住。夜间有风,苏格拉瓦张开手掌帮他护着,‘咔嚓’,打火机擦出橘火,将烟点燃。
霍骠英俊的脸颊下凹,嘴角烟雾缭绕。
苏格拉瓦退开几步。
陆长翮瞥去一眼,视线转回霍骠身上,“不,在她受惊之前。”
他早就察觉沉拂砚的异样。奈何他对沉拂砚太过痴迷,久未见兮,更是思之如狂。一见到佳人,像被降智了一样,只觉得她什么样子,都是好看的,都让人喜欢得要命。她一切违和的表现,在陆长翮心里,都有合理的解释,都能被自洽。
直至霍骠回到包厢,众人遍寻不着沉拂砚,巨大的焦灼与恐慌过后,他发热的脑子开始降温。倒也不是说沉拂砚行为不妥,而是气质变化太大,她身上的棱角,她骨子里的清冷、高傲,彷佛一下子消失殆尽。
霍骠不愿多提,耷拉着眼睑懒洋洋地笑骂,“你丫是没搞过对象,还是怎么着?闲的发慌跑来掺合别人两口子的事儿。”
陆长翮摇摇头,没被他糊弄过去,“二少,咱俩是什么关系?你何苦给我打马虎眼。”
“咱俩?”霍骠“呼”的往他脸上喷了一口白烟,黑眸眯起斜睨过去,“长翮,你在意的究竟是跟我的兄弟情谊,还是别的什么,你自己门儿清。我霍骠也不是个瞎子。”
陆长翮神情微变,喉头动了动,勉强遏捺着没有自乱阵脚,“您早瞧出来了?”
霍骠不置可否。
“您不跟我翻扯?”陆长翮对他冷淡的反应始料未及。觊觎大嫂向来是江湖大忌。
霍骠脸色不算好,倒也没发怒,嗤笑一声,“你就是喜欢得发疯,你能怎么着?”他不信陆长翮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幺呃子,遑论跟他抢人。他没那胆子,也没那本事。
男人说到底就是视觉动物。沉拂砚生得太要命了,男人见了,一百个里面九十九个都想要她,剩下那个不是gay就是无法人道。
事实上,无论谁喜欢上沉拂砚,霍骠都不觉得奇怪。能让霍骠嫉妒,心存忌惮的人只有一个半,一个自然是沉拂砚的亲大哥沉吞墨,叶光澜只能算作半个。
话又说回来,“瞧你丫那操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睡过的女人恐怕比砚砚见过的男人都多。她瞧得上你才有鬼。”霍骠记起几年前,自己领口被姓廖那个女人弄了枚唇膏印,沉拂砚又哭又闹,嫌弃他脏,还骂他有病。
他敢打包票,如果沉拂砚知道陆长翮对她有意思,她只会觉得反感恶心。
陆长翮被霍骠噎了个倒仰,“人身攻击就过了啊。”自己又高又帅,事业有成,家里的钱多得十辈子都花不完,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可从来没干过什么欺男霸女的勾当。
俩人不咸不淡地掰扯了几句,陆长翮偏过头,出其不意地问,“治得好吗?”霍骠一直没有正面回应,恰恰说明沉拂砚确实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霍骠默了瞬,下颌慢慢一点,“当然。闵怀洲是国手。”他捻了手上的烟,目光越过陆长翮,投向黑濛濛的车窗,他的小姑娘就在里头。
“就算好不了,也不要紧。”指尖儿一下一下拨动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霍骠的眼神很柔,也很深,眼瞳幽邃,如同不见底的渊潭,“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扯了证那种。我当自己祖宗一样供着她,宠着她,照顾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