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彤已哭得没声音了,我的心早已给撕成碎片,却也硬着心肠摔门而去。
----我现在对她残忍,就是将来对她仁慈,她终有一天会明白。但即使她永远也不明白,我也终算无愧于心了。
认识我,根本是老天给彤的惩罚。
彤是台湾人,来香港作交流生,成了我的同学。
彤不算很漂亮,却是清纯娇柔型,头发长长,声音小小,跟香港一般女孩子截然不同,成了眾多男生的追求对象。
我本来对她也没什么特别印象,就是那一次在运动场,看见一个男生对她拉拉扯扯,我看不过眼,上前去挡在她身前,大喝一句:「敢动我的女朋友?你找死!」
那男的还想说什么,她已十分配合地挽着我的臂膀:「亲爱的,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那男的只好眼睁睁看着我们手牵手离去。
她说要请我吃饭谢谢我替她解围,我瀟洒地拒绝了。
过了一星期,教授让我们自行组队做调查报告,由于我一向人缘差、功课差,谁也不愿意跟我合作。
彤却主动要求与我一队,叫全班同学大跌眼镜。
我知道如果不借助她的力量,我这门功课必定不合格,最后只好同意了。
我们一同搜集资料、做访问、写报告、努力了整整个多月,终于得了甲等成绩。
这是我唯一的甲等,我高兴得忘了形,把彤一把抱起来转了一圈。
彤红着脸,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低吼一声,捧起她的脸蛋,狠狠亲下去……
我们正式走在一起了。
----我事先已警告过彤:「我粗鲁、固执、没耐心、臭脾气,从没一个女朋友可以容忍我超过半年。」
她笑笑不语。
彤是典型的台湾女生,柔情似水、体贴温柔,口头禪是:「听你的。」
她对我百般迁就,处处忍让,不管情况再差,也只是咬着唇坐在一旁,默默无语----即使我多想吵架,也吵不起来。
彤的包容驯服了我。
我们过了好一段美满快乐的日子。
转眼间,便是一年过去。
彤的父母下了死令一定要她回台湾。
我们正在热恋中,谁也捨不得谁,我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决定随她而去。
她父母是老一辈子的人,定然不能接受独生爱女搞同性恋,所以彤把我安置在学校附近一个出租单位里,每天下课后便来我处。
我不耐烦唸书,也懒得找工作,每天无所事事,生活所需全靠彤提供。
----彤家境富裕,零用钱足够我俩开销,我心安理得地当起「小白脸」来。
我不愁吃不愁穿,但时间多得实在没处打发,便到歌厅酒吧找消遣。
没几天,我便跟一群坏痞子混上了,喝酒赌钱泡妞,玩得忘宗忘祖。
彤劝我,初时还算有点作用;但到了后来,我一听到她的声音便觉讨厌。
最后,我居然还出手打她……
看着自己的手,我完全无法相信这就是我----我恨死了自己,却也恨死了彤----我竟把我的堕落归咎于她的纵容。
「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离开她,从新做人----只有再次站起来,我才有资格给她幸福。」
「彤,你等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