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服穿好吧,免得着凉。”梁穹把丢在一旁的裙裤拾起,递给躲在被子中的前桥。看她面对自己仍有惊恐之色,歉然道:“殿下恕罪,方才在下着急,来得太突然。”
前桥伸出胳膊接过衣服,继续缩进被子。她是没啥事,不过……她看了眼成璧,打梁穹突然袭击后他就软了。
……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庶卿,我真的没被滞势吗?”成璧仍旧不敢相信。
梁穹道:“一直以来,这都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经过只有公主自己知道了。”
说着,便看向前桥。她于是把刚才所见的,那给成璧绑流苏、骗他滞势、其实是自己服药之事讲了一遍。又道:“成璧,你那里应该没有伤口,只有个青紫的印儿吧……”
两人有这种共同回忆挺有情调,可当着梁穹的面复盘,未免太过诡异。她说着说着就滑进被子深处,看着两个男人泰然自若地相对。
成璧还在琢磨:“是没有外伤……但我记得那夜过后,阴头至阴干处红肿不堪,痛苦难忍,碰都碰不得,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
“……”前桥脸红红地想,那是因为你被春药迷得忘情,搞了一整晚,游走在精尽人亡的边缘,能不疼嘛……
梁穹道:“当年我封庶卿入府后,菊姑姑曾嘱咐我,未有公卿之前,勿让公主夜宿于你处。我去查名籍,发现你已行滞势之礼,便觉奇怪,于是又去查阅了那一年公主府医官的诊疗志——就诊的名单中,并没有你的名字。”
成璧道:“当晚并非在公主府,而是在宴宫……为我施礼的医者也非府中之人。”
“那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可成为那晚滞势子虚乌有的旁证。”
梁穹吩咐奴仆从书房拿来某本籍册,略一翻阅,指着上面某行交给成璧。
“这是府内医官所开药石存档,当日你名字后面的药品,都是益精、壮阳、补肾之物,绝无促进伤口愈合或凝血功能。再看此处——”
梁穹又指着下页的一行递给他,成璧看去,立即惊愕住。
“这些才是止血消炎之药。前面的名字曾与你一起登记为府中外遣的童子,应是你两位师兄吧?而滞势的名单中,也有这两个名字。”看着和成璧同样疑惑的前桥,梁穹解释道,“想来是公主查明真凶,为维护成璧,便将这两位始作俑者带回府内,动了私刑。”
前桥自己都很震惊,看着他俩咽口水道:“别瞅我,这段我还没想起来呢……”
魏留仙竟然把那两个脱籍解放的人逮回来,给绝育了?这姐们不愧是真公主,啥也不说,手可是够狠啊!
成璧好歹接受了自己完完整整的事实,也对公主背地里的所作所为颇为动容。想到她作为皇室血脉,生育繁衍是何等重要,竟甘愿为救自己服用禁药。又在背地惩罚恶徒,给他讨还公道。
可他却无知无畏,因她的冷漠心生憎恨,不尽护卫之职。
后悔归后悔,他还是想不通:“为何不告知我真相?就算是当时的玩笑,也开得太久了吧!”
前桥也想问这个问题,难道真是魏留仙的恶趣味吗?看着成璧郁闷地盯着自己,她也有口难辩:
“哎呦,我怎么知道啊!我刚想起来就告诉你了。事情是过去那个我做的,你可不能怪现在的我!”
她的胡搅蛮缠让成璧更郁闷了。
梁穹扫了眼两人,起身而退。
“既然事情已说开,在下就回去了。成璧,若想宿下,记得再唤一人过来。”
前桥的脸腾地一红,磕磕巴巴道:“不不不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睡吧……”
虽然梁穹没说什么,可她就是心虚——明明前几天还说只要他一个来着。
“不用再唤谁来,我不行房就是了。”成璧却突然主动提议:“今晚让我留下吧。”
前桥惊讶地看着他,又下意识看了眼梁穹。只见后者站住脚,道了句“也好”,便离开了。
不,不好,后院要起火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前桥几乎要和怀里的被子融为一体。成璧问道:“谁生气了?梁庶卿?”
前桥点点头。成璧道:“会么?那我去唤他回来。”
前桥以为这是一句类似于“你要他,那我走?”的傲娇,没想到成璧真的提气大呼一声:
“庶卿,请留步!”
已经行至门外的脚步声停了,那个人影重新映回门上。
诶不是!让他回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