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仪不是能沉下心的人,更何况刚刚经历缠斗,好不容易入屋,还藏着这么一个祸害。时间分秒过去,她心越是不静,可就在此时,忽听前桥道:“不必想了,我听懂了!”
安吉示意她作答,前桥道:“农人先带羊过河,再驾空船回去接狼,将狼放到对岸的同时,把那羊重新载到船上,回到原处带走草捆,同时将羊卸在岸上。等狼和草均送达对岸,再空船回来接羊,如此三者皆无损耗!”
众人哗然,皆称奇解,乐仪看她的眼神仿佛看到神明下凡,前桥在恭维声中自负道:“一点点奥数问题,我个文科生也是学过的!还有什么关卡,尽管使出来吧!”
安吉幽幽道:“那听好了,这第二题是:若甲为一,乙为二,丙为三,丁为十,己为四百又六。戊当作几何?”
乐仪果然又没听懂,立马看向梁穹,可这回就连梁穹都没背下来,安吉也不重复,由着众人检索回忆,拼凑出了题目的本来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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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桥哭笑不得,怎么还出个数字推理,这到底是考验妻主还是考核荆国公务员啊?
乐仪已经开始抓狂了:“为何丁不是四?”前桥对她耳语:“序列你懂吗,十在第四位,它的规律就是这样的,你得通过这些数字推导出戊代表的是什么数……”
她刚解释完,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便道:“我不会做,我只知道它们之间存在一定规律,要么是加法,要么是乘法,要么是倍数……”
安吉打呵欠道:“你们解着,我睡一觉。”
乐仪并不轻易服输,听闻有规律可循。便叫仆从拿来纸笔,命众人绞尽脑汁去解,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合适的公式。前桥只好用笨方法,把可能的公式一一列出,逐个演算,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得出正确答案。
“三十九……”前桥看着验算纸,知道要解释清楚需要花费更多时间,这就落入了安吉的陷阱,便咬牙道,“你就说是也不是!”
安吉缓慢地点头,随即又道:“那就只剩最后一题了。”
众人聚精会神,侧耳倾听,安吉道:“最后一题只有四个数字:甲数是武德侯府所有石灯数量十位与个位之积,所得数字两位之和。乙数是侯府池塘内的锦鲤数量,两位持续加和,至只出现一个数字为止。丙数是侯府主建筑所有的立柱数量除二再两位持续加和。丁数是……”她停了停,抬头看向天顶,“是此房原本的瓦片数量。三位做积,而后持续相减。”
她说罢,众人一片静默,都在看她,安吉道:“难道又没听懂?”
“不是没听懂,你要我去数我家的石灯和锦鲤?现在?!”乐仪暴跳如雷。“这四个数我上哪知道答案?你自己知道答案吗?!”安吉胸有成竹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侯府的少主人,我出的题目以你家为范围,已是照顾你了,怎么还不满意?”
她摆明是想拖延时间,乐仪气得要去打人,前桥连忙拉住她道:“我们兵分四路!一路去数石灯,一路去数立柱,一路去数锦鲤……”她说着,突然想到瓦片的事不好办,乐仪怒道:“那要数到什么时候?她就是纯心找茬!魏荣语,你自己说,我们家养了多少锦鲤?”
安吉挑眉道:“我若公布答案,就是你认输咯。”乐仪呸道:“公布答案?你是个屁的答案!我就是信了你的邪,才耽误了一个时辰!”
她说罢大步上前,双手将安吉提起扔到一旁,而后将臂抱拢,猛地向内撞去。南郡大力神名副其实,随着她一声爆喝,门直接被拍倒在屋内,只见魏收的身影惊恐而呆滞地立在床边,眼看新妻乐仪在烟尘中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喉结一动:“……出了何事?”
乐仪起身,沉默地揉着发痛的肩膀,一步一步接近魏收,在众人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搂住后脑将他吻住。众人随之雀跃欢呼,齐家姊妹连忙去帮乐仪拾起门扉,七手八脚地将已变形的木板架回原处。
“偷得了,偷得了!”侯府上下欢欣一片,唯有安吉面色铁青,被前桥拍着肩膀强行带走:“好事好事,走,咱喝一杯去!”
乐仪终究还是胜之不武,武德侯对翼亲王赧然微笑道:“这孩子本事不大,空有一身力气。”翼亲王唯有叹息:“我也算见识到了,孩子是好孩子,只是那门……唉,咱们还是快走吧。”
年轻爱侣的细语正隐约从门缝钻出,齐家姊妹催促着将所有人送走,又把宅门合了。围攻侯府之各路叛军胜利会师,举头收获一轮清明的月光,相约欢庆达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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