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从她的头顶移开手,指间捏着一片翠绿的叶子。
发顶压力消失,木华微微睁大眼睛,心中猛然一松。
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苏禾不紧不慢的说:
“姐姐刚才想说什么?”
木华愣了愣,脑海一片空白。
她忘了。
思及此处,为了避免尴尬,她微笑着说:
“嗯……没什么。”
闻言,苏禾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既然没事,那我三日后便随你一起去临南。”
他对木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眉眼间散发着淡漠的柔与静,光落在他身上,美的恍若隔世。
“嗯……好吧。”
木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胡乱的回答道。
晚上的时候,苏木华跟何月瑶坐在软榻上吃着冰酪镇暑,沙罗推门走进来,脸颊绯红,额间满是细密的汗水。
“这天热的真是难受。姑娘,临南那边靠海,这会估计又潮又闷,你可得带点解暑的药,免得去了之后身体不舒服。”
她说着,又要帮木华收拾东西,木华阻止了她,笑着说道:
“你给我塞了那么多东西,都快装不下了。别忙了,来吃碗冰酪吧。”
沙罗也不推诿,坐下来,用勺子舀了一口,冰凉的果汁顺着喉咙滑入脾胃,缓解了夏季的燥热,她用帕子擦了擦嘴,才开口说道:
“今天下午长宁公主来了,我说你有事,不在府里,她坐下来吃了碗茶就走了。”
何月瑶慢悠悠的说道:
“她怎么突然来荣王宫了?”
沙罗摇了摇头,继续道:
“谁知道呢。我瞧那公主真是怪的很,大夏天的,穿着那么老厚的黑裙,素面朝天,一点装扮都没有,活的不像个小姑娘。”
木华垂眸,笑了笑。
“长宁我先前见过一两次,都是在宫宴上。她总是坐在最角落里,不吃也不喝。就是死命的盯着人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先皇在的时候,数她乖僻不受宠,先皇的子女也都不喜欢跟她在一块玩,本来是个没什么前途的孩子,但是谁成想三年前茶茶闹了那么一大出,到最后,竟然只剩下这个最不起眼的公主活下来了,也是造化弄人了。”
何月瑶想了想,对着木华说道:
“她母妃是蔻家嫡出?”
木华吃完冰酪,喝了点沙罗递过来的茶水漱口,然后才说道:
“明面上是的。但是背地里,谁也不知道。蔻家的孩子,无论嫡庶,都是要过继给正头夫人的,便全都是嫡出了。”
“她也怪可怜的,先皇活着的时候,偏偏母妃早亡,从没享受过一天公主的待遇,我冷眼瞧着,就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官过的都比她体面,先皇死了,她就成了孤女,成了政治的刀剑,李妙成想让她去哪,想让她怎么活,她就得乖乖照做,命不握在自己手里,完全变成了一个傀儡。她在内战中活下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木华叹气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