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位于江北,这里与青扬两地隔江相望。
沾着青扬两地和沿江交通便利的光,这个荆州原本也是个繁华之地,可惜啊,连年战乱,导致荆州越发凋敝,它可没有青扬两地那么深厚的底蕴。
陇军的溃兵在撤往江南之前甚至纵兵劫掠荆州,惹得这里的老百姓对陇军是恨得七窍生烟,凉军一到他们就毫不犹豫的开城投降。
荆州境内有一个荆湖,直通苍龙江,几年前第五心柔率军南下,与吴军决战,水师就囤积于此。
作为内陆湖,荆湖两岸有大大小小好几个造船厂,而现在荆湖沿岸的造船司已经被凉军全部征用,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民夫从四面八方而来,日夜不停的赶制战船。
为了鼓励民夫努力劳作,凉军给民夫的工钱十分之高,引得无数人争相来此。
荆湖一侧更是扎下了密密麻麻的军帐,数以万计的凉军驻守岸边,遮天蔽日的军旗让人望而生畏。
周围的百姓很熟悉这一幕,因为两年前第五心柔的大军也是这般威势,只不过现在攻守易型了。
当初第五心柔的水师从这里出发击败了吴军,不知道这一次凉军会不会又再次击败陇军。
中军大帐外高举着一面“褚”字帅旗,很明显那位北凉白衣在拿下京城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荆州,统筹渡江之战。
凉军几位都护使的分工极为明确,薛天、辛疾深入草原,铲除燕军余孽,褚玉成率大军主力南下,对付陇军,而上了年纪的王如松则留在京城,负责京畿道周边的安全。
帅帐之中,褚玉成、步文山、谢霄雷、夜潇潇、厉拔天等众多战将尽数在列,还有一位从辽东星夜兼程赶到这里的文官:
雪泪寒。
别忘了,江对岸的青州乃是雪泪寒的老家,渡江之战好歹得有个熟悉江南情况的人在吧?
褚玉成当先开口道:
“大军抵达江边也有大半个月了,都说说吧,渡江之战准备的怎么样了?”
“渡江之战战船为先,既然我负责督造战船,就我先来吧。”
夜潇潇站了起来,沉声道:
“沿江的郡县我们已经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大型战船全被陇军给带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中小型船只,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三百多艘船,可一次性运输马步军卒两万余人。
墨家那边也在加紧打造战船,鉴于时间紧任务重,墨家的建议是尽可能的打造搭载数十人的小船,这样可以保证船只数量,大船太费时间,根本来不及。
截止昨天,我们手里的船全部加在一起,撑死运三万五千人过江。”
陇军可以说是雁过拔毛,将江岸边的大型战船全带走了,就算带不走也给砸沉了。
“三万五千人,有点少啊~”
褚玉成冷声道:
“驻守江对岸的陇军至少有十几万,三万余人过了江只怕会深陷重围,万一有危险,咱们的大军可来不及救援。
还是要多造船!就按墨家的意思办,小船也行!”
“诺!”
“水师呢,怎么样了?”
褚玉成的目光看向了厉拔天。
实际上厉拔天是个旱鸭子,但是找遍凉军你也找不到打过水战的高阶武将,只能让他先顶着,反正现在还只是练兵阶段。
这些天厉拔天忙的焦头烂额,顶着一双黑眼圈回答道:
“我们在沿江一线收拢了大量的陇军降卒,再加上征召的一些渔民新兵,会水性的士卒有四五万人,这四五万人我已经将他打散整编,混入了四万凉军老卒,确保降卒不会出问题。
近十万兵马正在日夜操练,熟悉水性战船。
咱们凉军的将领虽然没打过水战,但是降兵中有一些可用之人,我让这些家伙在带着士卒操练。”
陇军的情报还真没错,凉军真的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出了一支近十万兵马的水师,这还不算各主力骑军,江边的凉军已经多达二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