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月的娘自从儿媳夏玉莲死了后,就要帮儿子杨根生操持家务。虽然杨根生也尽量减轻母亲的负担,但是做娘的还是劳心劳力。想到儿子也没个知冷着热的伴,总是很忧虑,终日唉声叹气的。几年下来,人消瘦了不少。
今年杨根生跟姐姐一起在城里租了房子,把娘和两个女儿接到城里来,心里想着让他娘到城里过过好日子。他娘到了城里,看到女儿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好了,现在跟儿女住在一起,心里也舒畅些了。
早几天,杨家妈妈吃饭出现呕吐现象,她自己以为是着了风寒,就到药店买了点感冒药吃了。谁知吃了几天,没有一点效果。她看到儿女每天都很忙,想着自己的病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就一直没有跟孩子说。
杨柳月和弟弟每天忙着生意上的事,也没有关注到老人呕吐的事。
老人家的病越拖越深,也越来越吃不下东西了。人也瘦得皮包骨了。
一天,五奶奶到市场这边来看看,瞧见亲家母瘦成那样,就问:“您怎么瘦成这样了啊?身体有啥不舒服吗?”
“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吃不下饭,有点呕吐。”杨家妈妈回答。
“那您这个样子,多久的事了?”五奶奶担心地问道。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杨家妈妈说。
五奶奶觉得亲家母瘦成这样,肯定不正常。她到楼下把周春雷和杨根叫了上来。指着亲家母问两人:“老人家瘦成这样了,你们一点都没有觉察出来吗?”
他们每天在一个屋檐下出出进进,老人每天按时做好饭菜,他们回来吃了饭就各忙各的。老人本来就瘦了,他们竟然没有察觉老人家越来越瘦了。今天经五奶奶一提醒,才仔细看了看老人,他们也大吃一惊,齐声问道:“娘,您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会瘦成这样啊?”
老人这才告诉孩子们自己的病情。她说:“我可能得了嗝食病,越来越吃不下东西了。每次饿的时候,想吃东西,但是喉咙这就是下不去。”
杨根生感觉到有些不妙,连忙跑到店里给姐姐打电话:“姐姐,你快回来,咱妈病了。”
杨柳月正在外面谈合作,她说:“今天早上我出来的时候,咱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啊。”
杨根生都快要哭了:“你快回来吧,咱妈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今天你婆婆过来,看到咱妈瘦成这样,把我和姐夫叫上去,我们才发现咱妈真的瘦得脱相了。”
杨柳月每天满脑子生意上的事,也没怎么注意她娘,现在弟弟一说,她才想到娘真的很瘦了。她听到弟弟着急的语气,就说:“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回来。”
杨柳月风急火燎的赶回来,见到她娘就心疼地问:“您病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啊,我们都只顾着忙自己的事,都没去想您会生病。走,现在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您瘦成这样。”
老人家总怕儿女花钱,她说:“不用去看,我知道自己得的是嗝食病,不能治的。”这姐弟两哪里容得妈妈拒绝,杨根生直接抱着骨瘦如柴的母亲朝楼下走去,周春雷已经发动了面包车。杨柳月赶紧拿了些日用品和换洗衣服跟了出来。
到了医院,医生问了情况之后,让他们去做各种检查。杨柳月跟弟弟领着娘来来回回做着各项检查。周春雷就问医生:“医生,您看我岳母这个情况,会是什么病?”
医生说:“你岳母是不是这两年很不开心?她这个病跟压抑情绪有很大的关系。”
周春雷说:“我舅子的老婆再生下小女儿后,得产后抑郁症跳楼死了,从那时起我岳母就闷闷不乐的。”
医生说:“这就对了,长期压抑自己的情绪,导致了身体细胞发生异变了。”
周春雷听医生说得有理有据,他知道岳母的病肯定不妙。他问医生:“您说这到底会是什么病?”
医生说:“就我的推断,您岳母应该得的是食道癌。也就是民间说的嗝食病。不过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诊。”
姐弟俩忙上忙下的,把检查做完了。还要等下午才有结果出来。医生就给老人开了住院单,先住院观察。
把老人安顿下来,周春雷把老婆叫到最外面的走廊上,跟她讲了医生的判断。杨柳月首先还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她娘这病是可以治好的,听周春雷这么一说,顿时悲从心来,泪水簌簌掉下来,她后悔莫及:“我们每天跟娘住在一起,竟然没有发现娘病了。我们不配为人子女啊。”
周春雷怕老婆伤心,只得安慰她:“咱娘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得的,之前也没有什么症状,只是近段时间我们太忙了,才疏忽了。”
杨柳月大哭:“我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啊,我只要我的娘健健康康的。”过往的行人都看着几乎失控的杨柳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春雷拍拍老婆的肩膀说:“大家都看着你呢,再说你也要平复一下心情,等下去病房不要让娘知道了。”
杨柳月没有办法,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还在奢望,自言自语道:“现在不是检查结果没出来吗?说不定是医生判断错误呢?”
她怅然若失的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周春雷不再说话,他知道老婆要调整好心情面对病房里的老母亲。
饭点时间到了,杨根生出来找姐姐姐夫,杨柳月让弟弟和老公先去吃饭,再给她娘打了饭回来吃。杨根生问姐姐:“姐,你不吃饭吗?”
杨柳月说:“你们吃吧,我吃不下饭。”她说完又止不住掉下泪来。
周春雷对杨根生说:“我们先去吃饭吧,让你姐去陪着娘。”
杨根生看到姐姐的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姐姐已经知道了娘的病情不妙,他也一言不发地跟着姐夫一起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