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就站在了叶青的对立面:
“怎么办?看样子印刷术成了,而且咱们估计考试和判卷的时候也会被禁军监视在此,感觉难以操作啊。”
“是啊,卷子是没办法下手了。”
“内容的话又新颖又难,我族弟家的崽子估计够呛。”
“难办,难办啊,这今年的人情不好还了。”
“不光今年的人情,以后的人情……哈哈,若形成了定式,以后有没有人情还不一定呢。”
“咦?林兄,怎么一直不说话?”
在窃窃私语中唉声叹气的学政们看向一旁睡觉样子的一个学政,下意识疑惑:“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我记得你也……”
“有什么好担心的?”林学政明显没睡,悠悠地打断了那人的话,“你们纯粹是被叶青那家伙给吓到了,但其实吧,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哦?何解?”一伙人略显惊讶,“林兄说说看。”
“很简单,仔细想想,咱们是怎么还人情的?”林学政哼笑道,“别告诉我你们是通过泄题还人情的?”
“怎么可能?那办法太丢份儿了,很容易掉脑袋,咱们不都是……”话音戛然而止,但很快,刚才还忧虑的声音变得亢奋起来,“是啊,咱们不都是判卷给分的时候还人情么?”
“所以呢?叶青负责判卷吗?”
“貌似不负责。”
“这不就妥了?”林学政重新躺下,“那你们还担心个什么?”
这话说得一伙人面面相觑。
但很快,一个接一个地噗嗤笑出声来:
“说得对,没必要担心。”
“只要判卷人是咱们中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难怪林兄说叶青是雷声大雨点小,啧啧,他费尽周折地改进印刷术更改试卷样式和内容,但那又如何?真是白费劲儿啊……”
“睡了睡了,哈哈!”
“各位晚安,都做个好梦……”
……
……
次日清晨。
国子监,学舍。
在最后一波风尘仆仆的考生赶过来之后,学舍终于停止再让人入驻,之后哪怕再有考生过来,也只会被以迟到为由拒之门外,丧失此次岁贡的机会。
不近人情,却近公平。
只是,这样就造就了鲜明的对比。
有的学生一脸哀愁,羡慕地看着能去考场的人。
有的学生一脸紧张,走在路上还在不断翻看着手上的经史子集。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波颇为奇特的。
没有哀愁和紧张。
满脸兴奋。
别说是翻看手上的书了,他们甚至连书都没带,临进考场时都还在扎堆儿聊天——这群人大多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丫鬟或者小厮,明显出身勋贵或者宗室,对普通士子来说算是决定命运的岁贡考试,不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