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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招惹高岭之花国师女主(第1页)

春日气候多变,前几l日还是艳阳高照,今日便阴沉了下来。小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雨丝细密,打在天思斋的窗格。陆以朝独自坐在窗边,兀自出神。身后倏然传来熟悉的清冽声音:“陛下在想什么?”陆以朝下意识回应:“我……”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回过头去。正对上雪暮狡黠的笑脸。陆以朝一顿,轻笑一声:“朕险些忘了,你还有这等‘本事’。”她之前也听雪暮提起过,对方擅长模仿她人声线。只是她也未料到雪暮学起单奚泽的声音竟能有七八分相像,就连哪一处咬字是轻或重都把握得恰到好处,险些将她都骗了过去。轻手轻脚进来的雪暮则无辜地睁大眼,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明明是陛下自己忘了今个是什么日子才对,臣侍可还等着您的解药呢。”陆以朝便也想起来,距离上次又过了七日,确实又到了骨生花将发作的日子,也难怪雪暮会特地来找自己。于是她站起身来,唤了候在外头的宫人,叫她们取了碗和纱布进来。令宫人们重新退下之后,她面不改色地以刀刃划开指尖,鲜血滴落在碗里。一滴就已足够了。一旁的雪暮将纱布裹上陆以朝的手指,细细包扎好之后,才端起桌上的瓷碗,饮下那融入了对方血液的水。喝下解药的雪暮并不急于离开,而是在一旁悠然坐下,和陆以朝聊了起来。她似乎很是在意陆以朝方才的反应,复又问起:“陛下在国师面前,原来竟会以‘我’自称么?”见陆以朝不回应,她低低笑道,“国师在您心里如此特别,还真是叫人忮忌。”雪暮语气显然有些奇怪。自从之前的发簪事件之后,她私底下与陆以朝说起话来时,总若有似无地含着刺。虽算不得多么尖利,却也到底让人难以忽略。陆以朝不是不明白原因,她眉头轻轻蹙起,淡淡道。“你老是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朕是怎样的人,你从一开始就清楚吧?”话说得冷漠,可她眸光闪动,分明隐隐透出些许不忍。“陛下不必在乎我的想法呀。”雪暮笑得灿烂,“反正我的命在您手里,您若是不想听我这些话,便让我去死好了。”雪暮语气柔柔,却带着几l近疯狂的逆反意味。反正她在这世上本没有可牵挂的人或事,又何惧生死。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周围氛围变得僵硬古怪。陆以朝转过头去,背对着不再看雪暮。而雪暮落寞望着她背影,嘴角勾起苦涩笑意。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狂风骤起,暴雨如瀑。风声与雨声交织,令人不由心惊。良久,雪暮也终于觉得没趣,起身道:“陛下,我先走了。”“等等。”哪知陆以朝突然回头看她,皱眉思索了片刻,似乎在踌躇。最终陆以朝走到她面前,将一样东西递到她手中:“你拿着。()”≈ap;ldo;怎么,陛下这次又打算送我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雪暮一开始还笑得没心没肺,直到看清陆以朝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之后,笑意蓦然一凝。陆以朝真的又递了一支簪子给她。准确地说,是个雕刻得有些粗糙的簪子。雪暮缓慢抬眸,望向陆以朝。“这个是朕亲手刻的。”陆以朝见雪暮盯着自己,表情有点不自在地说道。这时她终于不再像沉稳冷酷的帝王,而回归了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尚带点青涩纯真的少年人模样。陆以朝也知道这个簪子做工算不上精良,其实她已尽了心力,在它身上足足耗了一月有余。但她毕竟又不是专业的手艺人,因此能刻成这样已实属不易。“就当是朕给你的赔礼。”于是雪暮眼神恍惚了一下,她嘴唇动了动,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迷茫无措的神色。不同于先前那次收到礼物时的欣喜,她手往后缩了缩,有些迟疑不定,仿佛握在手中的簪子棘手又碍事。这一回,她似乎并不想要这个簪子。雪暮抿了抿唇,眼神晦暗不明。陆以朝是当真了吗?当真以为,自己被那廉价的礼物而打动,对她动了心;以为自己被她“残忍”的算计所伤,终日黯然神伤、强颜欢笑。其实就算陆以朝当真,雪暮也不会惊讶。她对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坚信自己能够骗过陆以朝。但她对陆以朝的凉薄寡情早有认知,因而从未抱希望认为对方会补偿自己,只要陆以朝心里留有一分对她的愧疚,便已算是目的达成了。可陆以朝现在的举动,却在她的意料之外。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丝毫不抱期待的时候,却偏又给了她真心?

雪暮心情复杂。之前面对陆以朝随手扔给她的礼物,她尚能佯装动容,此刻真得到了陆以朝的真诚以待,却反而无所适从起来。心里莫名生出抵触的情绪,她张了张口,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推脱的话。“……”雪暮摩挲着纹理粗糙的发簪。因为在掌心中躺了太久,它已微微发烫。心里隐隐有些舍不得。自己还真是矛盾得很。雪暮自嘲暗想。“那就多谢陛下了。”她干巴巴地说道。收了这个礼物之后,雪暮看起来有点心烦意乱,很快便匆匆告辞。步履仓皇,颇有几l分落荒而逃的意味。雪暮离开后,沁河走进来。“陛下。”沁河始终候在门口,自然瞧见了匆匆出来的雪暮,虽然未曾看清对方手里紧紧握着的物什,但沁河也已经有了猜想。之前雪暮时常招摇地戴着一支簪子,()那发簪十分简朴,与她本人全然不相衬。而之后不知从何时起,她又不再戴了。陛下这些时日一直在私下练习制簪,沁河看在眼里,难免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所以陛下是为了思良御才会尝试刻簪?真叫人难以置信,陛下贵为帝王,竟会为了一个人用心至此。可这个人为何偏偏是思良御?沁河叹息,她自然不敢质疑陆以朝的行为,只是她到底还是觉得,雪暮不配自家陛下如此相待。陆以朝见沁河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起来:“沁河,你怎地这般愁眉苦脸?”她知道沁河在想些什么。而她又何尝不知,雪暮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为之?对陆以朝而言,雪暮对自己是否真心并不重要,既然对方想以此让她心怀疚意,她便偏不令其遂愿。这或许应该算作她恶趣味的小小报复。但这些话她不必同沁河说起,因而她只心平气和说了一句话。“朕只是不想欠她。”沁河听闻此言更是无奈,沉默了许久,才忍出隐晦委婉的一句:“还好,至少国师对陛下是全然真心。”沁河也是别无它法,只能以这样宛转的方式提醒陆以朝,莫要忽略真正待她好的人。陆以朝眼眸微垂,脸上的笑意渐浅。“是啊。”她低声说,“国师……是全心全意待朕。”外面忽而有人缓步而来,轻掀开珠帘。沁河向来人望去,忙鞠了一礼:“国师大人。”女子立于帘侧,素来纤尘不染的白衣衣角微微濡湿,想来是外头雨势的缘故。她长睫上落了浅淡水雾,并不显得狼狈,反而像沾染了晨露的神灵,隐去了遥不可及的淡漠感,而添了几l分恬静美好。沁河察言观色,并不出声打扰这两人,悄然退出殿外。陆以朝默然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想到了一件事。雪暮走得不算久,甚至很可能与刚巧到来的单奚泽擦身而过。对方方才一定看见了雪暮从这里离开。可单奚泽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慢慢走向陆以朝。而后埋入她怀中。冰凉的液体落在陆以朝手上,她陡然心惊,低头看去,才发现那只是雨滴,而非泪水。雨水顺着女子发梢滴落,滑落在她手背。“雨下得这样大,怎么不等雨势小些再过来?”陆以朝轻叹了口气,一边为怀中人拂去发梢的雾水,一边用略微责备的语气问道。“因为我……”单奚泽停了片刻,轻声说。“想早些见到小朝。”从来不善言辞的神灵,生涩而认真地诉说着对眼前人的爱意。陆以朝怔了一下,放在单奚泽发间的手一滞。单奚泽是全心全意待她的人。是把她视作唯一重要存在的人。少女拥过女子腰身,轻吻在对方额间。温柔而慎重。“我明白。”只可惜,她注定要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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