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琅垂眸,听着医生的话,手抚摸着温乔的额头,然后淡声道:“还有吗?”
医生看着他的举动,拿出旁边涂抹的药,低声说:“还有这些……一天要涂两次,均匀抹在患者的伤口上。”
傅西琅接过药,扫了眼旁边的佣人,“都下去吧。”
佣人连忙点头退下,轻轻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差不多过了快半个小时,傅西琅才从里面出来,他身上带着股药膏的清凉味,然后看向一旁守在门口的用人,语气很平静地说:“明早等她醒来,电话告知我。”
佣人垂眼应道:“好的,傅先生,您现在要走吗?”
“嗯。”
傅西琅抬眼,朝旁边的洗手间走去,他垂眸,双手在水流下清洗着,药膏味渐渐被冲淡。
过了许久,他才关掉水,拿起旁边的一次性擦手巾。
只是目光却停留在另一条粉色兔子的浴巾上。
丽宫曾经因为无人居住的缘故,置办的生活类用品都是一次性的,但自从温乔住进来后,浴室柜上就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她不太爱整洁,也很霸道,更不允许佣人插手。
所以桌面上总是乱糟糟的,很多水乳的盖子都消失不见,连涂过的口红唇釉,也被凌乱地打开,然后扔在一边。
傅西琅闭上眼。
周遭都陷入了一种甜腻的,类似桃子的果香味,很淡,又很熟悉,他经常能闻到。
这种味道,像缠绕住喉管的绳索一样,死死地困住,令人难以挣脱,又不想挣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佣人惊心胆战地守在门边,频频往卫生间内张望,不清楚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直到深夜十点,傅西琅才走了出来。
他神态一如往常,似乎情绪也毫无变化,下楼时惯例跟周景谈论一些别墅的琐事,然后走到玄关处停下。
傅西琅抬眸,看向周景,淡声道:“这两天我不会过来,有什么事情,法,稍微有一点不顺意,就会将所有人弄得都不安宁。
有时候,她为了见傅先生一面,不惜砸碎丽宫的所有东西,反应相当剧烈。
傅西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听着,然后径直离开了丽宫,直到上车后,司机询问目的地时,傅西琅才阖上双眼,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先不动。”
他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很多思绪,像是一团杂乱的频闪,不断刺激着每一条神经。
可到最后,那些混乱的线条又渐渐被抚平,最后汇成了一张单纯无辜的脸庞。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着这个人、这张脸。
思绪被迫停止。
傅西琅睁开眼,轻微皱眉,摁压着太阳穴,淡声道:“沈素在哪?”
司机回答道:“沈小姐今晚舞团有聚会,大概要凌晨才会回到别墅,您是打算去舞团吗?”
傅西琅情绪淡然,“不用了。”
他侧过目光,看向丽宫二楼亮着的那盏灯,而后平静道:“直接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