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还讲不讲理!”
韩思瑶气得想冲上前理论,被陈长安一手拉住。
陈长安不急不躁地回道:“我今天开这个会,不是叫你们来掏钱,而是想征求你们一个意见。”
“大家都别急,先听陈书记把话说完。”
眼看陈长安胸有成竹,村主任马志远立马站了出来。他的脾气很稳定,玩的就是既不失职,也不得罪各位乡邻。
可惜毛三楞不给他这个面子。
毛三楞猛呛陈长安:
“不叫我们掏钱,谁掏钱,你掏?”
“陈长安,你也别在这假惺惺地演戏了。依我看,你还不如痛快一点,把政府拨的那125万补助金拿出来,按人头分。”
“我们不想修路。”
韩思瑶怒道:
“毛三楞,你没完没了是吧?!要想富,先修路,难道你耳聋没听过?你不想修路,别人想修!”
“我说分钱也有错?”
毛三楞当场跳上了桌子。
他站在制高点问在场的村民:“你们都说说,花那么多钱去修一条破路有什么好处?难道走水泥路就不会崴脚?毛马两家的祖祖辈辈,都是走那条泥巴路去镇上。老一辈都能走,凭什么我们不能走?”
“陈书记,我能不能说两句?”
一个皮肤黝黑的糙脸壮汉,很有礼貌地把手举了起来。
陈长安点头道:“马老七,你说吧。”
马老七认真表态:“我觉得毛三楞这回说得没错,政府的125万都不够修那条路,还要自筹75万,那加起来就是200万。花这么多钱去修条路,确实不划算,还不如直接把那125万分掉,这样比较实惠。”
话音乍落,周围的村民们也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也有几个人直接发声,支持分钱。
“韩书记,看到了没?”毛三楞理直气壮地冲着韩思瑶冷笑:“这回可不是我一个人不想修路,赶紧分钱!”
面对这种情形,韩思瑶沉默了,心里说不出的心痛。
不是因为受辱而心痛。
而是为村里人的愚昧感到心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泼皮无赖发出来的无知之谈,居然会引发这么多村民的共鸣。
这些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专款专用。
修路补助金,你们说分就能分?别说她和陈长安没有这个权力,就算有,这种损阴折寿的事也万万不能干。
想起陈长安之前曾说贫穷的根源不是在口袋,而是在脑袋。
这一刻。
韩思瑶深有体会。
她绝望地望向陈长安,看着看着又泛起了一丝苦笑,对于村民们脑袋里的穷病根,她是真的束手无策。
此时陈长安却是镇定如山。
在现场,大概也没有谁比陈长安更沉得住气。
不管谁想发言。
也不管大家是褒是贬,陈长安都不会打断他们的声音,也不会急着去反驳他们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
直到没人再吱声。
陈长安这才开口:“我也想把那125万分给大家,我算了一下,全村六百多个人,每个人可以分两千左右,不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