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陈使者,这一手训鹰之术,可谓出神入化,不知深夜唤我出来,到底何事?”
陈慎拿下帽子,白咕咕飞回肩上站稳。
“张管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张连犹豫了一会,开口道:“说吧,你待如何,若是合理而且我能作主的,我便允了你,若不合理,还请免开尊口。”
陈慎笑了笑:“我本来觉得,管家或许会死不认账,没想到居然还挺好说话。”
张连脸色不变:“做人需要有底线,人也应该有良心,但我作为陆家管家,家族利益凌驾在我个人良知之上。”
“对外怎么说和眼下怎么说,那是两回事,话说到这个地步,陈使者是个聪明人,应该心里明白。”
陈慎点点头,内心暗暗给了个赞,虽然是陆家管家,说到底,还算是个有良知的人。
管家的意思,陈慎也很明白,不过分的话,比如用钱能搞定,那这件事他愿意花钱买个太平,但如果会损了陆家面子,那就免谈。
“那我就开条件了,我有两个方案,第一,让陆标去我姐姐的墓前磕十个头谢罪,并赔付那三间屋子十倍的银钱于我,此事就此罢休。”
张连直接拒绝:“不可能,说下一个方案吧。”
果然,陈慎暗想,他也觉得第一个条件任何世家都不能接受,可以赔钱但不能低头,这就是世家的底线。
让陆标去磕头谢罪,这是把柴桑陆家的脸按在地上,绝对不会被接受。
“下一个嘛,让陆标自裁,并由陆家把那三间房买下,转移到我那侄子侄女身上。”
张连看着陈慎:“你并没有诚意。”
按照陈慎本来的想法,就是让对方接受第二条,宰了陆标,并把那三间属于陆定陈圆两人的遗产,转移到自己那未谋面的侄子侄女身上,也算是对陈圆的在天之灵,有个慰藉。
可惜没想到的是,尽管已经退让至此,陆家依旧不愿意。
陈慎笑了笑:“管家的依仗,或者说他陆标的依仗,无非就是时间久了,死无对证,没错吧?”
张连沉默不语,陈慎继续开口:“管家,这只是我这次的要求,也是最有诚意的唯一一次。我本来琢磨着,两种方案里,你们应该是可以接受后一种的。”
“如果要人活着,就多出点银钱,不要人的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两个孩子说到底,也是你们陆家人。”
“我身在刘备军,也不可能时时盯着你们这边。”
“你们只要付出一个对家族无用的纨绔子弟,并给我个说法,此事就算翻篇,我算是给足了诚意了。”
“等到我下一次过来,那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张连微微皱眉:“你在威胁我陆家?”
陈慎丝毫不在意:“陆家,在江东或许有一点威慑力,但对我而言没有威胁。”
“管家,我话放在这儿,若是今天的事情你做不了主,尽快让人通知吴郡的家主吧。”
“我应该还会在柴桑,待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愿意来协商,随时恭候,任意哪一种方案都行,但没有还价的余地。”
“当然,若是你们愿意折中,或者有更好的方案,也是可以的,但前提是有诚意。”
“如果觉得我人言微轻,区区刘备军的属下,在江东也没什么话语权,那也没事,咱们来日方长。”
“我还是那句话,错过了这次,等到下一次的价格,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告辞!”
陈慎话说完,转身就走,他自身的安全,并不用担心。
一方面小白鼠的“居安思危”持续的在生效,另一方面在眼下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谁敢对他动手,孙权第一个不会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