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待多久?”雁空山一手与我五指相扣,另一手提着我的行李往屋里走去。
我摇晃着手,卖着关子道:“一辈子。”
双双进屋,他将行李箱置于玄关,疑惑地回头,眉梢微挑。
我揽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我以后都不会走了。我做了调任申请,已经通过了,以后会在岛上教育部门的基教科任职。”
对我来说,外交官这份职业我经历过了,我的梦想就算完成了。我并不会为此感到遗憾,因为我仍可以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就像雁空山,就算他没有再做外交官了,可他的书店成了青梅屿的一景,也给了许多人快乐和力量。
“真的?”他久久地凝视我,语气是问句,嘴角却逐渐涌现遮也遮不住的笑意。
我用力点头,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真的。”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他反而笑容淡下来,手掌抚过我的脸颊,好似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我爱你。”说着,他低头吻住我的唇。
我微微闭上眼,理所当然地沉醉在他的吻里。
由于休息得有点晚,第二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将近中午才起身。
洗漱完到楼下一看,雁空山正在厨房忙碌。
我从后面抱住他,探头看他锅里煮的东西,翕动着鼻翼道:“好香啊。”
他搅动着锅里炖得软烂的牛肉,拍拍我的手道:“去准备碗筷。”
我应了声,欢快地盛饭去了。
一顿饱餐,我与雁空山窝在沙发里看起电影,看着看着睡着了,四肢交缠地叠在一起,要不是后面雁空山的闹铃响了,都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揉着眼睛爬起来:“几点了?”
雁空山按掉闹铃,道:“四点了,你再睡会儿吧,我该去接秋秋了。”
“我和你一起去啊。”几个月没见雁晚秋,我也怪想她的。她这个年纪长得最快了,简直一天一个样,每次回来看她比以前更高了些,我都会为了错过她的成长而感到惋惜。
有些东西错过了可以等价替换,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失去了便无法再拥有。
昨晚回来得急,谁都没通知,今早又睡晚了,也没来得及见上雁晚秋和阿公一面。而雁空山可能也吃不准我是不是要亲自送惊喜,任是跟谁也没透露我回来了,瞒得死死的。
所以当雁晚秋一走出学校大门,见到站在她面前的我的身影时,简直把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原地缓了会儿神,看了看边上的雁空山,确定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几乎是尖叫着朝我扑了过来。
“棉棉!”她轻巧地一跳,两条腿都盘在我腰上,“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呀?”
她现在十一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我差点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于是好笑地拍拍她的背,让她先下来。
“说了哪还有惊喜?”我牵起她的手,在人群瞩目下与她还有雁空山一道回到车上。
“说了我就好和阿山一起去接你了呀。”雁晚秋挤在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随着年龄增长,五官拉伸,她少了几分幼时的圆润可爱,多了些许少女的精致娇艳,与她母亲长得越发相似了,“这样我们就好早点与你相见,不好吗?”
听了她的回答,我满心愕然,该说果然是血亲吗,这回答竟然与雁空山出奇地一致。
“那我下次一定说。”我道,“如果有下次的话。”
雁晚秋最是机灵不过,一下子就从我话里听出端倪。
“怎么没有下次,你不走了吗?”
我笑嘻嘻地回头,不再和她绕圈子:“对啊,不走了,以后都留下来陪你们。”
雁晚秋半张着嘴,表情在“惊喜”中凝滞了足足三秒,一把从后头环住我的脖子,连着座椅一起收紧,整个人又笑又叫。
我差点被她勒得喘不过气,咳嗽着稍稍拉开她的手,被她感染,也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