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信?
我信啊。
因为这个警,本来就是我报的。
不,还不够。
这场闹剧,要闹得越大越好。
这才,哪到哪啊。
“您先等等,张妈妈。我想,这是您和您儿子那边的事情,您这上门来找张月同学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她也是只是个半大孩子而已啊。
您这会非得让她跟您回去,我不懂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辅导员的语气越发冷漠,说出的话也开始变得不客气,看着我妈的眼神也开始带上了十足的不赞同。
我妈看了看辅导员冷漠的脸,又看了看从进了屋子就没开口说话的低着头的我。
和我身后一直搀扶着我,身形高大的姜齐砚。
她知道,今天怕是无论如何也是没办法把我带走了。
然后,她竟然咬了咬牙,“扑通”一声向着我的方向,跪了下来。
果然,又是这一招。
真不愧是弟弟的好妈妈啊。
哪怕是早有预料,依然狠狠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闭上眼睛,任凭眼泪从眼角滑落。
“月月!你现在是咱们家唯一的救星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爸妈养了你这么久,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你跟妈回去嫁人吧……”
“张月妈妈您别这样,您先起来!”
村妇力气大,辅导员想去拉我妈起来,却被她拽的差点摔个跟头。
“月月,你要是不同意,妈就不起来了。你也别怪妈妈狠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杨东根有钱,你要是嫁给他,咱家就能拿到最少二十万,你弟可就有救了呀月月……”
办公室的隔音很差,我妈还在这里跪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窗户外和门边早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同学们。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不上课了是吧,都给我散开!”
辅导员生气地走到门口,把那些围观的同学都赶跑了。
刚刚就站着一直没说过话,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姜齐砚默默地拉上了窗帘。
我妈却趁机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腿。
她可能是想用她的所谓“爱”来感化我吧。
“月月啊!你听妈的话,咱不念书了。没有什么比咱们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在一块儿更美好的事儿了。你想啊,那个杨东根就住在邻村,以后你回个门,或者我们去看看你都方便得很啊……”
我妈怕是忘了,她力气本就大得很,况且我现在还受着伤,这一下扑过来,我直接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姜齐砚赶紧过来想扶我,却被我摆摆手拒绝了。
“是啊,他还年纪大,六十几岁的人了,想必一定比我死的早。到时候他的家产我全带回来给家里好不好啊?”
我抬起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下的头,正视我妈,脸上早已泪水肆虐。
“他还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已经打死一个了。你们要不要赌一赌我跟他谁先死?”
“要不我再买个巨额的保险,受益人就写我那亲爱的弟弟,你说好不好呢妈妈?”
我越说越难过,到后来,简直字字泣血。
我妈像是被我一下子吓住了一样,怔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像是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直接上手来拽我。
嘴里还在不断重复着念叨着,“走,跟我回家。”、“你回去朝阳就有救了”“快跟我走”。
我忍无可忍,却根本甩不开我妈铁钳一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