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年来,无人敢在李世民面前提及兄弟二字!
“你以为此举是在援助他,实则会令他陷入困境,你如今这样侮辱国子监,将来骆宾王便会成为全体士子学子共同抵制的对象,他又如何能够安身立命呢?”
“作为兄长应当深思熟虑,胸怀宽广,怎能因一时的愤慨而破坏全局的和谐稳定?”
李世民的话语中蕴含深意,李孝恭听闻之后,立刻回应道:“皇弟所言极是,孽子,还不快随我去向孔祭酒赔礼道歉!”
然而何乐为坚定如磐石,挺胸抬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挣脱了李孝恭的手,面向李世民辩驳道:“皇叔勤政爱民,为了宏大皇朝日夜操劳,难道不期待有贤良辅佐自身,关心自身吗?”
“普天之下,尽是我之子民,由我来关怀他们,又何须他人来关照我呢?”
何乐为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凝视着李孝恭,大声道:“河间郡王身为皇叔的同族兄长,自然可以关照皇叔,在朝廷之上,皇叔是君主;而在家族之内,皇叔又是家长,既是父亲,也是儿子、弟弟,皇叔同样需要长辈的教诲,兄长的关怀,以及弟妹的支持。”
“皇叔也曾受过兄长的关爱,不是吗?”
“孽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李孝恭怒不可遏,挥手欲打,何乐为竟无所畏惧,眼见那巴掌即将落在何乐为脸上,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及时挡在了他的面前。
李世民阻止了李孝恭的动作,他逼近何乐为,眼神犀利,低沉地问:“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此刻,李孝恭已双腿颤抖,身后的骆宾王汗流浃背,即便是粗犷的武夫张德瞅也紧张得满头大汗。
然而,何乐为无所畏惧,双手交叠胸前,单膝下跪,声音洪亮且庄重地向李世民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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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何乐为,请求皇叔恢复故息王李建成的皇太子封号,恢复其宗籍身份,为其正名!”
刚刚被御医救醒的孔颖达,全身僵硬,在场众人,无论是护卫还是随行官员,或是那些监生学子,无不惊愕失色,仿佛被雷霆击中,瞠目结舌!
在他们眼中,何乐为如同一只闯入禁地的蝼蚁!
这十年来,无人胆敢提及李建成的名字,甚至涉及兄弟情谊之类的敏感话题都不敢在李世民面前提起半句。
可如今,何乐为这个曾混迹市井的平民,传言中李建成的私生子,眼看就要通过李孝恭的认可回归河间郡王府,享受富贵荣华的生活。
但他却跑到国子监惹出一场风波,破坏了崇屏照壁,差点气晕国子监祭酒——孔圣人第三十一世孙孔颖达。而现在,他竟然在皇叔面前大胆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李孝恭慌忙跪倒在地,这位平日里装疯卖傻、深藏不露的河间郡王,此刻已是冷汗如雨,颤颤巍巍地哀求道:
“二郎……这孽子长期生活在民间,学识浅薄,头脑糊涂,才会说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请二郎宽恕他的失礼之罪!”
“逆子,速速跪下忏悔!”李孝恭强按着何乐为的头颅,然而何乐为颈部坚硬如钢,昂首直面李世民,坚毅不屈地续言道:“陛下,人间情感并非草木可比,陛下以仁慈胸怀,即便息王犯下诸多过失,但他仍为陛下的胞兄,难道陛下已经忘却了童年欢笑,忘却了兄弟一同征战沙场的峥嵘岁月了吗?”
“微臣建议,若陛下能恢复息王的皇太子封号,恢复其家族名籍,正其名誉,这更能彰显陛下的宽宏大量与仁德之爱,必将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美名。”
此刻,空气仿佛凝结成实体,压抑得在场众人几乎无法呼吸,李世民脸色阴郁,无人能够揣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