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抵达了一座荒山,就在绿洲外不远。荒山饱经风吹日晒,表面干涸皲裂。在荒山一处山壁隐匿处,藏着一只酷似金蝉的凋塑,早已风化,分辨不出最初的形状。
拧动金蝉,一块巨石移开,露出内里。
“我自己进去。”
“喵!”
怀中喵儿回了一句,和尚眼睁睁看着男人以手代足,爬入宝库。
五天后,口唇干涸的男人重新爬出,和尚连忙上前喂水。饱饮一顿后,男人发出畅快的笑声,他将小凤喵丢在一旁,两手紧紧抓着和尚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如何出去了!”
“在离开常闇时,我下意识说了一句‘她被带走了’,而不是‘她死了’或是‘她没了’。我那时浸泡在常闇中,虽只是不经意脱口而出,却是最接近常闇本源的答桉!她只是被带走了而已,谁也不可能画出常闇,谁也不可能!‘我’根本不曾亲眼见过常闇,如何能描绘出常闇里面的景色!‘他’绝不可能画出常闇!‘我’也不可能!”
“宝库中,记载的根本不是‘归复常人’的方式,而是一切的秘密!有人,那个人,逐日者,故意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记录在宝库中,为的就是让‘我’亲眼看见!”
“为了……下一个百年!”
“每隔一百年,常闇与常世两界交汇,常闇种种诡秘将侵染常世,一旦常闇彻底打开,常世将眨眼间被吞没,无人能活!这是上面说的,上面说的!”
“不会错的!人柱……人柱!所以才是‘百年之期’,他亲眼目睹了‘常闇’,苟活于世!他每百年便开始布局,耗费百年光阴,去挑选适合当‘人柱’的‘异人’!三位异人,葬入常闇,便可形成三根‘人柱’,稳定两界,借此再让常世安稳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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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哭又笑,神色渐渐地多了几分癫狂:“下一个百年,他挑选的是‘我’!是我!是‘我’!可我不会让他如意,这一切都是假的,却又是真的!一切都是曾经出现过的景色!曾经发生过的事!但我不可能亲眼目睹常闇,没见过的风景便不可能画出!她只是被暂时关了,关住了罢了!关在了画卷的夹缝中!或是在画卷之外!”
“这是他画出这幅画的初衷,也是他的愿望!此刻,也成了我的心愿!”
“意志不坚者,将被生生耗死在此处,消去本心!无论是谁,一年、十年、百年的消磨,都将成为他!如此,他便成了!”
“我不会让他如愿!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所以在‘我’的画中,夜主,烛,那个活了上千年的人,才会面容不清,成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惧!他惧怕,他知道自己的一生都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同时,那个人,也是‘我’的恨!”
“他将自己的‘恨’用常人不懂的方式画了出来!”
“你听懂了吗?你明白了么?……不,和尚,你听不懂也无妨,没关系的,我一人懂就好了!你得帮我,你得帮我,完成这件事!我们都能活着离开!”
男人饮水后,便一口气说了许多,语无伦次的,和尚听得两眼发直,男人话中的“你我他”胡乱地用,若和尚不知前因后果,根本听不懂男人从宝库中出来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小凤喵被丢开后,不满地蹲在石头上梳理毛发,尾巴左三圈右三圈地甩着,它时不时看着自己的猫爪,看了看男人,目光幽幽,绿得发亮。随着男人越说越多,小凤喵转动的尾巴忽然停住,歪着脑袋,嘴角一勾,仿佛是在笑:“喵?喵喵喵。”
此时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小凤喵那目不转睛的举动,和尚听得懵懵的,他双肩被男人用力地抓着,隐隐作痛,十指离开时,和尚肩头留下了十道红彤彤的指痕。
和尚却没有在意,皱着眉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从一开始这幅画的破解方式只有一种!”
男人目露精光,用力咬牙,牙缝溢血。牙的白,血的红,令男人此刻的神情宛若食人的厉鬼。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将画出一切的起因!”
“那副……食人画!”
“为了……下一个百年!”
“不过,区区地……一百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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