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挖了养鸦人的眼,”
“彻底毁去烛的眼睛,”
“然后,”
郑修指着北方,语气稍顿,平静说出四字:“咱们回家。”
十天后。
由西朝东北向的官道上。
两匹骏马在疾驰。
一位身材魁梧的猛男,背后背着一卷棍状油包。
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光头。
赫然是郑修与和尚。
他们下了天阴山,先向东北,转折北上,穿越几州,径直赶回皇城。
二人走走停停,花了十天,走出两千里。
和尚每次停靠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朝来的方向瞄,颇为担心。
“放心,”郑修安慰道:“她是凤北。”
他们即将途经益州境内。
和尚面上多了几分踌躇。
郑修猜出了和尚的想法:“若你想回去见一见等等大师,便去见吧。”
和尚纠结几许,用力摇头:“不可,小僧绝非贪生怕死之人,要与你们二人,共同进退!”
“有些事,我何尝不是想见一见他,问个明白。”
郑修如今已经明白,等等大师便是两百年前的谢云流。他活了两百年。
他早知道公孙陌画下了食人画。
是否有一种可能,等等大师知道带走了食人画的几人会遭遇什么,他又是否在期盼着,食人画成功创造出第二个公孙陌,从常闇中带回真正的谢洛河?
这就是郑修想亲口问等等大师的话。
只是如今并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
第十五天。
夜凉如水。
山间,蜿蜒道上,马不停蹄的二人仍在赶路。
他们骑上马时看似很快,但光是走到这里,便花了十五天,可见他们途中停靠的时间很多,仿佛是在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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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细雨在月色映照下,就像一根根银色的毫毛细针,扎向马上的二人。
“呀——”
远处,随着一声凄厉的鸦啼打破沉寂,一片“乌云”遮天蔽日地从明月上越过,乌云快速经过时,像是将明月撕成了无数的碎片。
【死……死……死……】
郑修面色一凝,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
耳边仍是鸦啼,但脑中却下意识地浮现出两个扭曲的文字,视野中布满了滚烫的沥青色,又像是浓得发黑的血。
他惊讶地捂住耳朵,郑修觉得自己在刹那间,似乎听懂了鸦啼声所代表的含义。
听懂声音的刹那,他眼前出现了【死】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