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四处走走。”
郑修朝凤北招招手。
凤北点头。
她此刻心情郁郁,也不知是谁陪谁。
二人行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头上。郑修算是皇城中的第一号名人,走过路过,许多人向郑修打招呼,亲切地唤郑老爷。
凤北的事不知何时传了出去,有眼力地顺便腆着脸喊一声“郑夫人”。在一声声“郑夫人”的攻势下,本来心情不太好的凤北也无暇多想,疲于应付。
“怎么我这就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郑夫人’了?”
逃命似地拉着郑修离开人群,到了僻静处,凤北瞪着眼逼问。
郑修摊手:“别问我,我是无辜的。”
“你又是故意的?”
“这次,我保证不是。”郑修竖起三根指头,准备发誓,凤北一看这阵仗,轻叹:“故意就故意吧。”
她认了。
不知不觉,皇城走了小半,二人路过荆家。郑修忽然想起一事,便礼貌地上前拍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丫鬟,郑修报上名字后,丫鬟面色剧变,里面一阵鸡飞狗跳后,痛失爱女的荆氏夫妇走了出来。如今荆雪梅堂堂一位千金,被郑修签下巨额卖身契,当了丫鬟,还当艺伎,甚至与父母断绝了关系。荆氏夫妇见了郑修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我爹有一位故人的灵位在你们家祠堂里。”不等荆氏父母说什么,郑修便懒洋洋地说道:“一炷香,郑某入内看一眼。我记得你们荆氏做的是布匹生意,回头我让我的布庄与你们签一份长期的供货契。”
荆夫人闻言大怒,正想说你把我们当什么了。荆老却眉头一跳,连忙拉住荆夫人,哈哈一笑,拱手道:“有请!有请!郑老爷光临寒舍,寒舍可谓是蓬荜生辉呀!”
简单三言两语,将与荆氏这些年的小摩擦消弭于无形。郑修不得不感慨钞能力的实用,入了荆氏祠堂,正如郑修记忆中那般,上面立着一块与其他牌匾格格不入的灵位——“公孙荆氏小桃之灵位”。
凤北一看那灵位,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没在外人面前提起。郑修平静拜祭后,被请到茶室。郑修装作随口问起,荆老如实回答,说他曾爷爷当年膝下无儿女,领养了一位叫小桃的继女,后来小桃病逝,他爷爷后来竟老来得子,才有了如今荆氏的传承。二人感慨定是小桃在天有灵庇护荆氏,嘱咐后人绝不能将小桃的灵位撤去。
“原来如此。”
了却一桩心事,郑修辞别荆氏夫妇,在杯茶中郑氏与荆氏冰释前嫌,荆夫人没多久也想通了,如今女儿的名声早已受损,但若从一而终、跟了郑老爷,指不定还能帮扶荆氏,于是言里话中隐晦地问郑修缺不缺偏房小妾,他们家荆雪梅知书达理,性子温和,非常合适当郑老爷的暖床小妾云云。
如此赤裸裸地将女儿当做家族发展的筹码,二人的嘴脸让凤北感觉到不愉。郑修出门时,告诉凤北:“这就是人情世故,见怪不怪了。”
凤北点头,她原本还想问小桃的灵位是怎么回事。可转念一想,她释然一笑,一切大梦一场,他既不是公孙陌,我也不是谢洛河,何必如此介怀,于是便藏在心里,不再过问。
和尚的话确实让凤北心中的纠结散去几分,但要彻底想通,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郑修对此,并不着急。
走了一圈,已近晌午,二人返程走往郑宅时,路过一巷,发现围了不少人。
郑修好奇,似乎不是郑氏的产业,上前一问,原来巷口有一位瞎子青年,叫做陈为,懂点摸骨奇术,算得很准,这些日子在皇城里摸出了不小的名气。
据说他摸骨有一条规矩,无论准不准,只收一文钱,区区的一文钱。
“瞎子?青年?陈为?”
郑修与凤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丝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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