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郑修的反应让魏辰心道果然,郑修沉默片刻,然后问:“你看见了聂公宝库内的石壁碑文?”
叶魁软绵绵的声音从面纱后传出,隐藏惊讶:“王爷竟曾跨越大漠?”
叶的反应无疑印证了郑修的猜测。
魏辰知道的果然不少。
一切仿佛都联系起来了。
这时,凤北与郑修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别样的意味。桌下,郑修偷偷地用两个指头立起,一指指地“走”向凤北的手,走到近处,猛虎出笼,嗖一下捏住了凤北那对柔软的小手,快速而熟练地脱掉凤北的手套,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着。
这藏于桌下的亲昵举动,偷偷摸摸的,让凤北在面红耳燥的同时也感觉到异样的快乐。
好刺激啊。
凤北任由郑修把玩她的小手。
她的“不祥”,如今也只有郑修与橘猫能随意触碰了。
随他了。
反正别人瞧不见。
凤北心里破罐子破摔般胡思乱想着。
说起大漠,凤北再次想起与郑修于画中世界缠绵的那十年。
言归正传,郑修一心二用,一边撩着凤北,一边谈正事。脸上摆出正经人的表情,道:“我曾见过一本罕有流传的孤本《常闇密录》,里面记载了一位千年前的古人‘逐日者’的传说。烛就是此人,他兴许是千年以来第一位被书写成册的‘异人’。”
魏辰接道:“聂公宝库的碑文不知是否烛无意泄露,上面刻下名曰‘交汇’的天象。人分黑白,世分里外。我们所在的‘常世’与诡秘莫测的‘常闇’每隔百年会出现一次‘交汇’,交汇时常闇中泄出的秽气会侵染常世,导致常世出现种种无法以常理度量的‘异象’。”
郑修点头:“常闇的接近,对异人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形同毒药。烛在千年前追寻一种名为‘烈日’的某物,他不知到最后看见了什么,令他不惜每隔百年,以万千人魂构筑鬼蜮,吸引‘常闇’,再以异人的血肉之躯做为‘人柱’,当三位异人成为人柱瞬间,便能中止‘交汇’的现象,令常世恢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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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握紧双拳:“每隔一百年,便有无数人,因烛的布局而丧生。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烛会在聂公宝库中留下关于他的线索,更要提及他所布局的一切。”
郑修察觉到凤北的手心沁出了汗,她主动握紧了郑修,五指微微地颤抖着。郑修顷刻间明白凤北想起了两百年前发生的事,更想起了两百年前死去的那些人,便凤北手心挠动得更为迅速,富有节奏。
起初凤北不明所以,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挠,正想翻个白眼,很快郑修挠动的节奏一会九浅一深、一会五浅三深,秒懂的凤北娇躯剧震,又羞又恼又是想念,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不再让郑修作怪。
凤北面色平静,伸手将垂落的鬓发挽至脑后:“你们莫要光顾着说,菜凉了。等会,贺厨子又该生气了。”说着凤北往郑修碗里夹了一块爆炒河蚌,道:“王爷请自重。”
见凤北心情变好,郑修哈哈大笑,用粗筷子拨开贝壳,挑起鲜美的蚌肉送入口中,啪滋啪滋地嚼着,津津有味。
“贺厨子做菜的功夫见涨了呀。”郑修赞不绝口,继续看向魏辰,道:“聂公宝库中留下的线索,是烛故意的。”
魏辰眉头一拧:“此话怎讲?”
郑修笑答:“他的布局深远,仿佛料尽世人的每一步,远超我等想象,你与我都不可小看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他这一百年的布子落下,同时也会为下一个百年之期作出准备,环环相扣,令人细思极恐。两百多年前,烛选出的三位异人分别是密厂督主楼梦空、弑帝之人程嚣,以及……谢洛河。”
提起“谢洛河”三字,郑修神情平静,胸口却莫名揪了一下。
魏辰露出深思的神情,郑修夹菜送进口中,尝着贺厨子的手艺,以美酒作伴,继续道:“而两百年前的布局,同时也促成了公孙陌对常闇的渴求,公孙陌探寻其中奥妙,陷于其中,并于一百年前,成为了‘人柱’。”
魏辰惊讶于郑修所探究出的“历史”竟比他知道的要多许多。他哪里能料想到,郑修与凤北二人,分别以公孙陌与谢洛河的身份,“亲身”经历了当年所发生的种种。
魏辰疑惑:“可人柱需要三位。”
“献祭人柱的仪式,并不是一定要将三位人柱聚集于同一地。如果我没猜错,他只需在百年之期来临前,于相近的时间,同时布下他的局便可。”
魏辰讶然,随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二十年前……”
他欲言又止,看向凤北。
天窗打开,郑修没打算藏着这段往事,他看了凤北一眼,凤北对他点点头,郑修便道:“所以,二十年前,于白鲤村中,他选了你、凤北二人作为人柱,并层层推动,促进了白鲤村的惨剧。只是,二十年前的第三位异人,我至今仍不确信是谁。”
郑修沉声道:“我至今仍有许多疑惑,烛之所以三番五次地对凤北动手,除了凤北是天生异人之外,一定有着其他理由,或许是因为你与凤北曾经无比接近过常闇,所以应是成为‘人柱’最理想的人选。”
魏辰点头,他显然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