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蛇,出门第一天对郑恶不理不睬。可第二天,路上无聊的她却开始主动朝少年搭话,问了许多关于赤王的事。
譬如问,赤王是否已经成婚,是否外面有人,是否扒拉红杏,这一个个大胆的问题问得赤王冷汗涔涔,郑修一一作答,将赤王伟岸高大诚信友善的形象如实道来。蛇虽半信半疑,但想着童言无忌,勉强信了。
蛇在残缺楼十魁中,年龄最幼,罕有玩伴,童年缺失。如今难得碰见了与她“年龄相彷”的郑恶,年龄将他们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几日相处,到了后来,蛇甚至毫不避讳地与少年勾肩搭背,自称“蛇姐”,说要与郑修认姐弟,她是姐你是弟,还说出门在外不必慌,她们姐妹都是一顶一的奇术师,碰见麻烦蛇姐罩着你。
赤王心道我他妈谢谢你啊,嘴上说:“谢谢蛇姐。”
叶微笑地看着少年与妹妹打闹,没有阻拦,偶尔插上一嘴,眉目间尽是慈爱的目光。
似乎,多认一个弟弟,也不错。
她默默地想着。
司徒庸时不时会吹嘘着自己当年的故事。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当年他行医时的故事。
最有趣的一件便是,有一对夫妻吵了架,悍妇剽悍,夜里提剪刀将丈夫卡擦了。男人哭着让司徒大夫接上去,给多少钱都行。
花前月下,其余四人一猫眼睛亮晶晶地听着司徒庸说故事,叶与蛇两姐妹表现得格外安静。
郑修问:“你真接了?”
“接个屁!”司徒庸笑骂:“怎么可能接得上?”
“后来呢?”
“老夫替他止血了,男人哭得凄惨,老夫于心不忍,便说,让他以形补形,指不定能长回来。”
三位女子面面相觑,这还能长?
几人听得入神,橘猫不甘寂寞,伸爪在少年头发窝里死命地挠,郑修拆开油包,用两块炸鱼饼堵住猫口,小母猫嘴巴填得满满当当的,发出“呜呜”的声音。让小母猫安静后,郑修好奇问:“后来呢?”
“后来,”司徒庸神秘兮兮道:“后来有一天,他兴高采烈地回头找我,直呼神医!我问他怎了,他说真的长回一点点了。我又问,你吃了什么,他加了点姜葱蒜炒熟了。”
炸鱼饼从橘猫口中掉落,目瞪猫呆。
几人反应各异,叶微微一笑,蛇嫌弃地骂司徒庸为老不尊。
殷青青在一旁默默添火,其实一路上她心中都无比纳闷。你们是真的没看出还是假的没看出,这少年就是赤王本王?
看破不说破了。
一路平安。
百余里路程不算遥远,途中走了一段盘崖山道,且又下了一场大雨,五人一猫组合直到第四天傍晚,才远远地在山道上,俯瞰而下,看见了一座盘踞在盆地地带中的小镇。
远处山涧雾霭缭绕,夕阳透过山涧雾霭,让这座盛产上等生布的纺织小镇蒙上了一层绚烂的红色辉光。
眼看沿着盘山路向下便能抵达鲁镇,风尘仆仆的几人却意犹未尽,因为这一路聊得属实畅快。
远远看着那小镇,少年正躲在殷青青怀里躲着一旁蛇姐的追打,忽然,郑修心中咯噔一下,伸手挽起袖管一看,只见手臂上密密的绒毛一根根地竖起。
【直觉】。
“别闹,有情况。”
蛇立即在马背上坐直,“嘶嘶”吐舌,叶从胸口捻出芦苇叶,司徒庸摸向腰间,殷青青伸出双臂护住少年,橘猫啃着炸鱼饼,没心没肺的样子。
过一个【灵感】。
郑修摸向眉心,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骰子丢了出去。
灵感小成功。
在黑白分明的视野中,鲁镇上空仿佛弥漫着一层扭曲的灰雾,隐隐将鲁镇与外界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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