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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傍晚,全城因增税一事,遍布阴霾。
气氛没了往常的热烈与喧嚣。
一盏盏灯笼病怏怏地点着。
一人,一猫,坐在高墙之上,俯瞰大地,冷眼旁观。
橘猫眼中浮现出片刻的恍惚,随后略有惊讶地摸着下巴:“原来你已经试过几回了,这古怪的违和感。所以……”
安妮目光异彩连连,猫须轻轻地在男人身旁刷着,猫里猫气的,她问:“你现在明白了?巨大的扭曲根源,就是产生了一个‘结’。”
“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结。”郑修目光平静,纠正橘猫的说辞:“多到不可思议。这‘错误’就像是病毒,疯狂地扭曲,衍生出更多的‘错误’。我后来发现,这‘错误’的根源不完全是在这里,而是在更外面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就像许愿机一样,毫无差别地扭曲着一切,只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是‘正确’的。”
橘猫闻言一怔。
郑修竖起一根食指,微微一笑:“另外,我们之间类似的对话,在‘上一次’已经发生过了。唯一不同的是,你更猫了。”
橘猫又是一愣,下一秒欲哭无泪。她背对郑修,偷偷摸摸看了自己的“权柄”一眼,果然,那玉足们更玉了,破洞更多,越来越没逼格。
“喵呜呜呜呜……”
高傲的伟大的不凡的唯一的不可名状的安妮,此刻哭起来,就像是一头被架在手术台上,即将完成绝育手术的小母猫。
郑修轻轻摸着橘猫的头,有如抚慰。他看了橘猫一眼,淡然道:“果然,你还说过,从‘外面’看,和在‘里面’看,视野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在看一窝蚂蚁,我们能轻易踩死它们、蹂躏它们、为它们带来‘灭世’,可我们一恍神间,很难区分它们之间多了谁、少了谁、谁在干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站得越高,视野越辽阔,越辽阔越模糊。除非……祂们屈尊,变成蚂蚁,将视野变成与‘蚂蚁’一样。”
“你只注意到这扭曲晃了一下,扭了一下,变了点颜色,却无法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除非,这其中的‘改变’太大,巨大得足以让他们匆匆一瞥,也能看出‘区别’的地步。”
“所以,我有几回,不小心引起了祂们的注意。”
我说过这种话?
安妮大人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震惊之色。
郑修低头,自顾自地说道:“你还说,祂们只不过是占据了权柄,没有对应的‘神性’,空有‘权柄’与‘神力’的伪神,不足为惧。”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一次次地去尝试解开每一个‘结’。”
“错了很多次,很多次。”
“可是啊,祂们,太多了。”
“你怂了两回。”
“被雷劈了三回。”
“被冻坏了四回。”
“被触手穿了六回。”
“被大山压扁了十一回。”
“被风刮飞了五回。”
“嗯,这世界也不小心灭了两次,差点没跑掉。”
橘猫起初听见自己“怂了两回”时,脸上还流露出几分不屑。吾全盛时,那些伪神一踩灭一片,如今真的是猫落此处被神欺了。可听着听着,安妮越听越心惊,她两眼瞪圆,瞠目结舌地问:“等、等会,你到底……尝试了几次?”
郑修双目微微虚着,似乎没听见橘猫的话,在自言自语:
“安妮,你知道吗?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我将那条路当成‘门径’,将我一次次地尝试当成‘规矩’,将那一个个‘结’当成一扇扇门。”
“殊途同归罢了。”
“正所谓‘穷极道者,归处亦同’,这玩意就和练门径没啥区别,就是练,没什么好说的。”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世间走门径的奇术师千千万,据我所知,连公孙陌所谓的‘走到’尽头,仅仅是‘走’到罢了,距离你说的‘权柄’,还有十万八千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