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笑眯眯地朝孙二鸣竖起一根食指。
半时辰后。
匆匆离去的孙二鸣又匆匆折返。
他含泪欠下了一份契约。
契约甲方是郑老爷,乙方是孙二鸣。内容大约是,为了保证利益,为了符合乙方规矩,甲方决定牺牲自我,含泪买下乙方十次“赊刀权”,最后一次结余,共计一千两。在钱货两清之前,二人将维持良好的契约关系,孙二鸣将连续为郑老爷进行十次“卜卖”。
乙方如若违约,则再赊十次。甲方如若违约,赔白银万两。
说实话,郑修最不怕的就是赔钱,他钱多。
孙二鸣反复将郑修草拟的契约读了几遍,没看出什么毛病后,忐忑不安地在乙方一栏按泥画押。
“成了!”
郑修喜笑颜开地让吱吱收好孙二鸣的卖刀契,孙二鸣这才将身后的包裹摊开。
里面摆了数十把不同款式的刀具,看做工,貌似不像是当代的作品,有几分古玩的味道,偏偏磨得镫亮,保养得不错。
“挑一把吧,郑老爷。”
孙二鸣破罐子破摔般签了契约,他直到现在都没整明白,他这“十次卜卖”是怎么稀里糊涂地签下的。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了,只能被郑修牵着鼻子走。
孙二鸣属实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
仗富欺人。
可偏偏郑老爷是往多的给,他想求公道也无处可求。
苍天瞎了眼。
孙二鸣一共赊卖过三次刀,对方能老老实实给钱就算不错了。
孙二鸣是头一回,碰到郑修这种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十倍奉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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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孙二鸣愤愤不平地让郑修选刀。
琳琅满目的刀具像地摊货般摆在面前,郑修却看出这堆刀具的不凡,吹几嘴口哨,庆十三从屋顶上落下,匆匆赶来。当看清刀具时,庆十三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意外的表情:“啧,都是好东西呀,难怪老贺当时没忍住,像捡了宝贝似地。”
“好了,你可以走了。”
郑修赶走了庆十三。
庆十三傻眼了,老爷你吹口哨让我来这里,就为了帮你看一眼?
果然。
庆十三郁郁寡欢地走后,郑修暗暗点头,这时,其中一把小巧的刻刀引起了郑修的注意,他正想伸手拿过那把小刻刀,忽然想起一事,问:“小二呀,你的规矩,能指定某一个人进行‘卜算’的么?郑某意思是,稍微让郑某,挑一挑。”
“郑老爷你还想怎么挑?”孙二鸣闻言,眉毛一阵乱跳。
“我有一位亲戚,叫做郑善,是一位画师。第二次还钱的时机,我想与他相关。”
“与你相熟么?”
孙二鸣问。
“非常熟悉。”
郑修颔首。
“那可以。”
孙二鸣一听,放心了,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郑修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这也没很过分。
“我要这把。”郑修指了指那把颇合眼缘的小刀。
孙二鸣眉头一皱:“这是三十年前一位知名塑匠用过的刀,你确定?”
塑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