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正要掏口袋拿钱,“唠的时间有点长,你这不忙了?那正好我把钱直接给你吧!”
“行嘞。”小马收了钱,还顺口八卦,“诶,云医生,我刚才去给大队长送文件,那帮公安还要检查户籍,说是排查可疑人员,你说难不成,这火真是村里人放的?”
云苓可不清楚,虽然她之前怀疑是麻汉生放的火,但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不信谣,不传谣,她直接了断地明言:“这种事儿咱们哪会知道?”
小马一想也是,村里人都搞不明白,更何况这些知青呢?
归根结底,还是云医生呆的时间久了,又和村里人关系不错,所以他下意识就把她也当作村里的一份子了。
上午已基本处理完全部伤员,下午又回到了宁静的闲散状态。
不过,还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我的儿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虽不知道是哪户老父母如此撕心裂肺,但云苓淡定地放下书,已司空见惯。
上一次还是女主的舅妈,这一次不知道是谁?
云苓抬头,似乎是宋家一家人,全家到齐,唯独不见上午待在这儿的屠思梓。
“大夫,你快过来啊!快给我家天东看看这嗓子咋说不了话了?”
原来是宋天南的三弟——宋天东。
为防止被过分骚扰,云苓事先说明:“家属先靠边,不要围在病患身边,保持安静。”
这要放在平时,宋父宋母绝对不会听,但这关系到他们的宝贝儿子,都不用再说重话便乖乖服从了。
宋天东还没成年,也就跟苏暖一般大,体型却比她胖两倍,这年头能养出这么肥耳大肚的孩子也是稀罕。
他的鼻粘膜处有黑色痂皮,鼻毛烧焦,声音嘶哑,吞咽疼痛,伴有咳嗽吐痰,喉头水肿。
云苓收回支气管镜,不苟言笑:“怎么不早点来?按照这个伤势程度,第二天都能咳出气管黏膜了。”
“啊?”宋母差点往后一仰昏过去,得亏她二儿子接得及时。
宋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是啥病啊?能不能治啊?是不是你医术不到位,所以才给我儿子安了个什么难治的病?他一开始就是咳嗽,可没现在这么严重!”
云苓似乎已经习惯了一部分村民的胡搅蛮缠,冷静回答:“属于吸入性损伤的一种,从初步检查来推断应该是由于直接热传导造成,也就是吸入过热气体导致上呼吸道粘膜受损。”
宋天南显然是这一家的主事人,打断二老想继续撒泼的意图,对云苓颇为礼貌:“那云医生可有救治的方法?”
尽管云苓对这人的观感极差,但也许他家能听懂人话的,也只剩这一个了。
“目前治疗手段无非是输液排痰、氧气雾化吸入、气管切开术清除分泌物。不过,我这里就是个小诊所,而且县城医院也没有相关设备,你们最好快点收拾收拾去省城准备治疗。”
不同于对屠思梓的悉心温柔,云苓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也想恪守医生职业道德,对待病人一视同仁,但无奈实在装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