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不屑却又隐隐动容,悲观地审判这种性格必然会遭受来自世间的“毒打”,早晚会落得像他一般下场,然后对沧桑无望。
“等结果吧,说不定最后能有个好结果。”他这样安慰她,也算是安慰过去的自己。
悄悄在心中默念:愿诸事顺矣,望皆顺。
总归心地还是柔软。
云苓从倪家离开后,又去探望了静姨和欢欢。
除了静姨喝的上等滇红,她还给欢欢买了个系统出品的防震书包,据说是掉河里会弹出救生圈、凭空重物袭击可以挡头的多功能书包,也不清楚这种科技是否真有效果,但聊胜于无。
又将刚收到的外公家书亲自转交给静姨,去除她自己那部分,其余则是夹杂着邹叔简短的只言片语。
——问她适不适应东北的寒冷,问欢欢在幼儿园开不开心,问他的亲戚们有没有照拂一二,问母女二人过得好不好。
可对他自己描述只有一句:一切安好,勿挂念。
尚静能收到信,已是万幸。
她心里尤为感激云苓和谢玉真,特地拜托老人家还得托关系,辗转数道,这消息才能安然无恙地落到她手中。
云苓拒绝了她的留饭,找了处无人死角,启动传送器回到诊所。
她摸了摸门边,果真,一日无人,否则她放的隐形通报器不会没有触动记录。
如今她手里没有消炎药,上面批下来的药品也一应被安排给了医护小组,就剩几只作为样本的特效药和疫苗,不能给村民使用。
这反倒乐得清闲。
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也一概不理,浑然不过耳,任他们说去。
云苓掏出许久未翻的机械教材,边做笔记边研读,一直到了深夜。
悠闲时光漫漫无期,然而一旦沉浸到书海中,三日转眼便过。
清晨,她又启动传送器到了省城。
而她前脚刚走,赵大队长这边就急了。
傅华和金梅找上门,嚷嚷着他们儿子久治不愈,这医护小组来了之后,不但没见好,发烧时长还更久了。
与此同时,来的人还有何弃,他颐指气使地批评他们:“病情反复很正常,尤其是这未知疫情,前期和后期的体征表象当然有所区别,所以发烧时间多少并不能体现出病人的病情严重程度。”
“你这都是歪理!”金梅差点没上去挠花他的脸,“之前那个云大夫在的时候,虽然没治好,但起码精神渐好,有痊愈的盼头了。”
“你这什么破医生!治不好病还怪上我们了?!”
傅华死死拉住媳妇,以防她再把这个医生得罪了,那就真没人给他们儿子治病了!
何弃最烦别人把他与其他人做对比,尤其是那个云苓。
本来村里人见风使舵,对云苓的评价逐渐变坏,他乐见其成,可不容许这时候有人出去诋毁他的名声。
他转向赵大队长,硬气地指挥:“这人败坏我的声誉,你看怎么解决吧?”
赵大队长瞠目结舌,没见过有这样甩包袱的,比他们村的庞支书还会甩。
“这……她就气急上头,担心自家孩子病情,也没必要上纲上线吧?您多谅解?”他试探性地回答,心里却轻蔑。
云苓来村里大半年,兢兢业业干了那么多实事儿,如今依旧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没见她一个小姑娘来找大队主持公道。
他个大男人就被说了一句,咋这么扛不住事儿呢?
赵大队长自然不想掺和,他果然还是更愿意和云苓这种不娇气还省事儿的人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