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是奄奄一息地被丢入了乱葬岗,爬着爬回去的。
黎清欢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似乎中了梦魇,手指纂成拳抠进了血肉之中也不自知。
虽然她已经将太子拉下马,那十几个人也都死了,但是她每每忆起,心依旧是疼痛难耐。
黎清欢踉跄的爬下了床榻,颤抖的铺开了一张纸。
即便她知道这封信寄不出去,但若是寻个地方发泄一下。
她会疯的。
“母亲启,
于此书,吾思虑良久,心有数语,却难启口。
府中日难,索性王妃入府,自此夫妻恩爱,定有日放吾回乡,
万般终作土,孽缘终尽,
于母膝下享天伦之乐。”
缓缓放下毛笔,黎清欢将各种情绪尽收眼底。
仿佛写下这封信,她便能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了。
叩叩叩——
“王爷,该起了。”
良久,听见一声略微惺忪的允诺声。
“进。”
黎清欢端着洗漱的水盆推门而入,本坐在床榻上醒神的厉行川忽而眉头一挑,直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拽了过来。
她手中的水盆险些掀翻了。
不等她回过神来,厉行川捏住她的下巴,对上眼她发红的眼上,凝眉冷声质问道:
“哭了?”
黎清欢顿时有些心虚的闪躲了一下眼神,随即低垂下眸子。
抬手不着痕迹的捡起了掉在床榻上的帕子。
“昨夜雷雨声有些大,奴婢有些惊吓而已。”
可厉行川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只听着他忽而冷笑了一声,凉凉的嘲讽了一句:
“你会怕雷?”
黎清欢的脸色变得苍白,她还记得她去找厉行川退婚的日子,就是个雷雨天。
那时候贴身丫鬟还劝她等改日,但是她顶着雨,不管不顾地去了。
他少年时送的所有物件,都被她当着他的面丢进了泥泞里。
那日她走后,他那的雷声大吗?
黎清欢抿唇垂眸,将帕子浸入温水里,投了两遍,权当没听见他的话语。
厉行川怎会不知她这点儿小心思,顿时不悦的眯起了眸子。
“本王在问你,究竟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