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接一口吃着,心口再度被熟悉的味道所感动。
以前她太过习以为常,没特别动容,现下才发觉能吃到他煮的一碗什锦汤面有多可贵,更遑论他的其他料理。
“要捧我场也不用这么牺牲吧?又不是最后一次煮给你吃。”见她不断吃着应该变得难以下咽的面糊,他既好笑又有些不舍,认为她因莫名缘由而这强。
“不是牺牲,也没逞强。”她澄清,吃完碗里面糊,转而又从旁边锅子再盛一碗。
不知是怀念过度,或她真饿过头,她愈吃愈觉可口,忍不住再续一碗。
她因事业有成,一直享有高档的物质生活,尽管因工作忙碌而忽略三餐,但也常有机会在高级餐厅品尝各式高档料理。以为她嘴刁了,对吃食没特别热衷,现下却因简单的什锦汤面回味无穷,且还是已冷掉、糊掉的一锅面食。
“真这么喜欢?以后每晚煮给你吃,直到你吃腻为止。”他莞尔承诺,往沙发落坐,拿起另一副碗筷,陪她吃这锅并不美味的什锦汤面。
不久,两人果腹完,她有生理需求,起身要前往厕所。
“要洗澡了吗?”他问着已走到厕所门边的她。
“还没。”尽管有沐浴需要,可她不想离开他太久,能和他多相处一分钟就是多一分奢侈。
她随即掩上门扳,上完厕所,这才从洗手台上方镜子看见自己的模样,不禁一诧。
镜中的她年轻美丽,俨然是她二十五岁时样貌。
这梦境是发生在她二十五岁时,会反映她年轻模样也是合理,只不过她愈来愈觉得这梦太真实,尤其方才和他欢爱的感受太过深切。
她不自觉盯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摸脂粉未施、面貌年轻的白晰脸庞,仔细观察眼角、额头,完全没有一丝岁月刻痕。
这是真实的她吗?她往脸颊用力捏一把,一抹疼楚令她微微蹙眉。
这不是梦境吗,为什么她会有痛觉?如果换他捏她也会有痛觉,那会不会就是真实的世界?
蓦地,她心一跳,转身匆匆踏出厕所,急奔向在茶几收拾的他。
“用力打我一下。”她突兀地开口要求。
“嗄?”他一惊,差点滑落手中的空碗。
“打我一下,或用力捏我一下都行。”她急着想证明梦境与现实。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打你?”他好笑道。没料到她竟又出现大反差的言行。
“我……其实一直在作梦吧?你只是梦境里的过去。”她突地神色哀伤,抬起手,又抚上他脸庞。
这梦未免作得太久了,她不想清醒后与他分离,却也怕太沉溺虚拟的梦境,她醒来会更难面对真实的人生。
闻言,他怔愕。难不成她一再及常的言行是当自己仍在昏睡的梦境中?
放下手上的空碗,他捉起停在他脸庞的柔荑,张嘴啃咬一下她食指。
她不由得低低痛呼一声。
“是梦吗?刚才跟你翻云覆雨被你当成梦境,是不是我努力不够?”对她这离谱的揣测,他好气又好笑,故意再咬她指尖一口。
她轻蹙眉,再度感到一抹刺疼。
他随即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她因这动作惊诧了下。
“去房里,我再好好向你证明是事实或做春、梦。”他在她耳畔低语,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她没有拒绝,伸手搂住他颈项,温顺地偎进他胸怀。
是春、梦也罢,她想再被他好好爱一回。
(1)
一场欢爱激情后,顾千薇喘着气,额际渗出薄汗。
她趴伏在他赤裸胸膛,聆听他心口的脉动,和她一般兴奋鼓噪。
先前在沙发那场突如其来的欢爱,也许还能解释是她身心干枯下一时冲动的春梦上演。
然而,方才的一切是那么细腻而真切,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绝不可能仅是她的幻想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