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娘娘的背景阿紫是知道的,淑妃莫香凝的爹是左相莫千里,德妃季霏嫣的爹则是右相季汐山,这两人家世过人,连带使得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高人一等。
秀女将来若想在宫中一切顺意,这两人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对于压根不想进宫的阿紫来说,她何必费心去讨好谁。
“我虽能下床,但这骨头还酸麻着,今日恐怕无缘与两位娘娘见面了,不如你去替我请个假,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身子依旧不便,日后再向两位娘娘请罪问安。”她寻了藉口不去。
这病也有病的好处,不用出去跟人罗唆,而且她巴不得两位娘娘对她印象差,直接将她的名字剔除出去,如此皆大欢喜。
秦芬儿讶然,她居然敢不去?“云姊姊,咱们既然进了宫,这前程就要自己争取,眼下咱们还只是个秀女,怎好不给两位娘娘面子,你这还是去一趟的好。走吧!”
她也是好心,担心阿紫开罪两妃,以后日子会不好过,还是强拉着她出去。
阿紫拗不过秦芬儿,被拖来了,淑德两妃检视秀女的地方就在储秀宫前的广场,她们到的时候,所有秀女早都到了,就连两妃也已高坐椅子上,众人的眼睛全盯着她们看,心想她们着实大胆,这种场合也敢迟到!
秦芬儿自是不好意思,心下惴惴,但阿紫则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了。
莫香凝与季霏嫣一身珠翠罗衣,皆是容颜娇艳无双的美人,两人瞧向迟到的阿紫与秦芬儿,表情各有不同。
莫香凝虽不悦,但还忍着没说什么,可这季霏嫣的不快就清楚的写在脸上了,本想教训人的,但还没开口已有人先起身斥道——
“才只是待选的秀女而已,就敢让淑妃与德妃娘娘等,你们这两个丫头分明不知轻重,这将来有幸入了宫门还不会目中无人吗?”
这说话的人是年纪三十的成嫔成秋雨。
今日检视秀女仪容的除了淑德两妃外还有她,成秋雨位分虽不高,却是第一个伺候谷若扬的人,在谷若扬十五岁时,先皇指她给谷若扬侍寝,谷若扬登基后,她也入了后宫,但谷若扬成年后几乎不曾与她亲近过,因不受宠,所以位分始终抬不上去,远远不如比她晚进宫的莫香凝与季霏嫣。
不过尽管她地位不高,毕竟是老人,对宫中的事务比任何人都熟悉,所以太后让她也来协办。
她位轻无宠,平日只能靠讨好两妃过活,这会见阿紫与秦芬儿开罪两妃,瞧是机会,马上要修理她们给两妃看。
秦芬儿很紧张,马上就道:“咱们不是故意的,是……路上遇点事耽搁了,还请两位娘娘原谅。”
“大胆!迟到了还有理由,这宫中规矩还不清楚吗?任何事也比不上见娘娘们重要。你叫什么名字,将名字报上来,让娘娘们知道,记着之后得特别调教。”
“我……姓秦,名芬儿。”秦芬儿白着脸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秦芬儿?我想起来了,你爹不就是秦将军吗?不过,说将军是好听,实际上只是个挂着将军职衔却是手上无兵的闲人,你能参加采选,这资格是勉勉强强才过的,如此居然还不知感恩,敢无视于两位娘娘?”
成秋雨这话说得既伤人又污辱人,秦芬儿听得脸色死白。她父亲秦孝越受先皇提携成为将军,但因为能力普通,晋王之乱时又未建下什么功劳,之后并不受当今皇帝重用,所以手上无兵,这点常私下受人耻笑,不料成秋雨今日当众说出,让人极为难堪。
阿紫哪里见得成秋雨这般欺人,立刻道:“是我慢吞吞才害得秦芬儿迟到的,要责怪就责怪我,不关秦芬儿的事。”
成秋雨这才注意到阿紫,见阿紫目光不逊,不禁瞪了眼,虽说这次的秀女都是世家出身,但贵女遇到宫里的嫔妃怎么都矮上一截的,这丫头敢与她明着呛声,立即令她火大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既然说是你的错,那就报上姓名来,叫什么、谁家的女儿?”
“我是庆王府上的云绦紫。”她报上名号。
“庆王府上的郡主,这就敢嚣张了——等等,你……你是云绦紫?!”成秋雨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忽然间大惊失色。
“没错,我就是云绦紫。”
“原来你就是……咳……罢了,下回准时些,别再迟到了。”成秋雨脸色有些青白,咳了两声后,再张口语气软和多了,匆匆说了两句话收尾就当教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