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想到的同时,裴昱开口,抬起头来,不大确定?地问他:“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他和?裴知远,是同学,是朋友,也是……“死对头”。
裴知远高?中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外?貌出众,性?格爽朗,朋友遍地,而他转学初来乍到,“抢”了他第一名桂冠在前,跟他的“小弟”起龃龉在后,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在旁人口中跟他成了“死对头”。
他以为他也敌视他,对他和?他的“团体”一向敬而远之,却在一次放学被混混为难时,得他援手。
后来他似有?若无“护送”过他几?次,那些混混才没再?找上?来。
再?后来他们渐渐开始放下戒备交流,才发觉彼此心?智对等,十分投契,可?后来某天,他突然跟他反目,对他视若空气,他没来得及问清原因,就因故被拖回林家那滩泥塘,挣扎自保,无力他顾。
“盛先生?”
还叫“先生”?盛淮骤然回过神来:“我?跟你哥是朋友。他出了什么事?”
花了几?分钟,盛淮才从裴昱口中了解清楚裴知远状况。
“抱歉。”他又静默半晌,也花了几?分钟时间,跟裴昱解释了他没有?跟他哥进行“那方面”合作的意思。
裴知远找他时只简单聊了两句,约定?见面再?说。从裴昱的话推测,八成是想正经跟他谈合作。
他哪里想的到裴昱会代?他来跟自己见面,又正巧撞上?孟归介绍那人要来的时间,还巧之又巧撞上?那人放了鸽子……
最关键的是,笨蛋还稀里糊涂,领证都不多问一句。
他那天要是把他卖了,他是不是还喜滋滋数钱?
他想着,看了裴昱一眼,神色微变:“你怎么了?”
笨蛋捧着头,直冒虚汗。
“头疼。”裴昱真头疼。
信息量有?点儿大,他处理不过来。
所以,他哥根本没有?“卖身”,是他上?赶着,把自己给“卖”了?
“头哪里疼?疼得厉害吗?”盛淮声音镇静中带着一丝紧张,“忍一忍,车在外?面,我?带你去医院。”
他说着,伸手要扶他,裴昱却向后躲了下,摇摇头:“不要紧。”
他就是感冒发烧的正常头疼,吃过药睡一觉就能好。
睡一觉不能好的,是当下这件事——
“对不起,盛淮哥。”知道盛淮是他哥的朋友,裴昱这声“哥”顿时自然起来。“是我?搞错了,结婚的事——”
“结婚的事,怕只能将错就错了。”盛淮立即接上?话。
接完他才感到一丝窘迫,一丝心?虚,但事到如今,将错就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现在办离婚手续,安安的领养审核必然会受影响。所以,还要继续麻烦你一段时间。”
裴昱摇摇头。
盛淮以为他不同意,神色一紧,才听他开口,说“不麻烦”。
心?定?了定?,盛淮冷静下来:“明天上?午方便吗?我?去看看知远。”
裴昱思索了下,点点头。
既然盛淮哥是哥哥的朋友,接触下总是有?好处的,说不定?能给哥哥带来一些良性?刺激,让他想起什么。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提前铺垫好——
翌日上?午,进病房前,裴昱有?点难为情地请求盛淮:“要先……装成情侣。要是我?哥想起什么,再?另说。”
盛时安也跟了来,他没找到机会单独说话,只好凑到他耳边低声请求。
呵气声让盛淮有?些不自在。他喉结滚动了下,点头答应:“你先喘匀气再?说。”
笨蛋,为什么一定?要走?楼梯?
以及,要怎么装?
想到在裴知远面前和?他弟“秀恩爱”,盛淮心?跳得特?别快——一定?是因为羞惭:他们成年那会儿,笨蛋才几?岁,完全是个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