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再忍一会儿,到了尧城就能用药了。”
沈云崖抖着唇,“疼。”
苍暮把人紧紧搂住,在脸上细细密密的亲,“我知道我知道,知道哥哥疼,哥哥不要怨我,只要你再也不离开我了,等哥哥好了我随你怎么打怎么罚。”
“只要你爱我再也不离开我,怎么样都可以。”
“哥哥,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要是再找不到你,我要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你怎么可以想要离开我,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苍暮呢喃一般,埋在沈云崖脖颈处。
沈云崖感到有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许久,沈云崖轻声说道:“对不起。”
这一句过后,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没有问巢江边上的那个村子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问房东夫妇和孩子们有没有死。
没有问苍暮是不是把所有人都杀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自己对于现状无力改变,索性一头埋在沙子里。
不去看不去问。
用一块完好的皮肤,去遮盖掉底下层层叠叠鲜血淋漓的伤口。
就可以对自己说,根本没有受过伤。
明明才离开,那过去的三个多月在他脑海中竟然一片雾蒙蒙,所有人的脸都是面目模糊的。
尧城的宵禁早就开始了,但是马车驶到城门口,紧闭的城门就缓缓打了开来。
车子进城后朝城中一处不太起眼的宅邸驶去。
马车绕过曲折的小巷,从偏门直接驶入宅邸内的一处院子。
车子停下,苍暮抱着沈云崖下了车。
早就等待在一侧的大夫提着药箱跟随着他的脚步往屋中走去。
沈云崖左小腿已经血肿,皮肤被撑的薄薄的看着十分骇人,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连头顶都是一块块血污。
不知是因为受伤感染还是受凉,身上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
在半路还迷迷糊糊疼醒过来的人,已经又昏睡了过去。
老大夫一辈子见多识广,看见这一身也眉头皱的半天没有舒展开来。
房间中灯火明亮,直直照了一夜。
沈云崖在昏睡中又几次因为剧烈的疼痛醒来,但是整个人因为发烧,一直显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像是醒了又像是没醒。
一直到早上,身上所有伤口都被处理清洗干净,又被苍暮搂着硬灌了一碗药下去,后来才睡的安稳起来。